“周府的人真是霸道,明明是她的车跑得太快,撞到了花家的马车,现在花家姑娘不与她计较,主动让路,结果这位周五姑娘居然还不依不饶。”
旁边恰好看到经过的路人已有人忍不住在小声议论。
这个骂人的少女正是左相府周家的五姑娘。
“谁在议论周府,有种的给本姑娘站出来。”周五姑娘听到这些议论声,立即将视线转向声源处。
说话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瞧他的着装打扮,应该是某个书院的学生。
这人胆子不错,被周五姑娘一瞪,竟真挺身站了出来,并梗着脖子开口:“是我,怎么了,路不平,众人踩,理不公,自有人议,明明是你不对,你......”
结果他一句话没说完,周五姑娘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抬手一鞭子抽了过去。
顾汐宁实在瞧不过眼,手指轻弹,一缕指风撞在周五姑娘手腕,周五姑娘手腕一麻,手中的鞭子应声而落。
“谁,谁在多管闲事?”周五姑娘又惊又怒。
“是我,朝廷花了这么多钱修路,给人走的,不是给你吵架撒泼用的,你莫名其妙的挡在路中央摆你周大小姐的威风,怎么,这奉安城是你周家的?”
顾汐宁控制着缰绳,缓缓走了过来。
“你是谁?敢多管周家的闲事,有种把名报上来。”
周五姑娘并不认识顾汐宁,见她一身骑装,风采却有隐压自己一头的趋势,心中怒意更旺。
“顾汐宁。”
“顾,顾汐宁……”周五姑娘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呆住。
“你该称我顾侯,顾汐宁不是你叫的。”顾汐宁面色如水。
“你……”
周五姑娘在外被人追捧惯了,几时被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一时只气的双眼发黑,下意识的就要怒斥,可目光与顾汐宁一撞,口中吐出一个你之后,后面的话都生生卡在喉咙。
“抱歉,我家小姐不过是见侯爷威仪摄人,一时失了分寸,还望侯爷见谅。”
就在这时候,一个衣着讲究的嬷嬷从马车上下来,急急走到顾汐宁面前行礼。
适才周五姑娘发飙跳下马车的时候,她一时没拉住,等她赶下来,事情已经变成现在这样。
“嗯,大庭广众之下撒泼失仪,最后却让自己的嬷嬷出来赔礼道歉,相府的家教着实不错。
不过周家姑娘的家教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想问上一句,现在你们能把路让开了吗?”
启阳路是一条主道,他们把路一挡,就这么会儿功夫,前后已经塞了不少车马。
花家的马车早在周五姑娘跳下来和人吵架的时候,退到了一旁。
周五姑娘气得浑身发抖,可让她当场与顾汐宁叫板,她没这胆子。
加上旁边的胡嬷嬷一直在使劲瞪她,周五只能不甘不愿的让车夫掉头,摆正车身,将路让开。
前路已通,顾汐宁没再多管闲事,她一抖缰绳,朝着公主府的方向去了。
周五姑娘见她离开,又转目去看花家的马车和那个多管闲事的儒生。
站在她身边的胡嬷嬷忍不住在心里叹息,堂堂相府,出了这样一位脑残又跋扈的姑娘,简直是家门不幸。
这位胡嬷嬷是近期被宫里的周贵妃派过来管教周五姑娘的,她心里虽觉周五姑娘朽木不可雕也,却不能任由她这么闹下去不管,眼见周五姑娘还待闹事,急忙伸手一把将她拽住:
“五姑娘,再不走怕是要耽误花宴了,还有,今天的事若传回府里,相爷怕是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