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人莫不是在说笑?你呈上的新证据是一封粮草交接书,交接书上将粮草的数量,交接时间,地点,以及交接人都写得清清楚楚。
字是岑大人你的亲笔字,落款也是你岑大人的署名,确切来说,这是一纸你资敌叛国的铁证,结果岑大却在说这是你自证无罪的证据?你这是在公然愚弄我们吗?”刑部尚书江大人皱起眉头。
其他几位主审员的脸色也不太好。
“江大人,正是因为这封信对在下太过不利,岑某才会说是自证的开始。
诸位大人试想,这世上哪有犯人在干这种事的时候会留下对自己如此不利的证据?
先不说以我如今的身份地位,犯不着去干这样的事,即便干了,以我岑程之能,能留下这么多供人追查的线索?”
面对主审官的质问,岑程半点不显焦躁,但见他双眉微微扬动了一下,一脸平静的接口道。
几位主审员沉默了,这也是他们想不通的事。
“如若此事纯属诬陷,岑大人你当时为何不自证反驳,而是一言不发的任由人将你羁押起来?”谢瑾澈问。
“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反驳,西境大战进行得最激烈的时候,一大批粮草不翼而飞,大军因粮草不继差点导致全面溃败。
此事若不能给西境将士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怕不能安定军心,陛下自是明白这个道理,战事一结束,他立即派人去彻查。
结果查来查去,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紧接着钦差又在我的官邸中找到了与敌方勾结的信件,其中就包括这一封。
因为这一封写得太过详实,但又太经不住推敲,我就先一步将它收了起来。
当时证据确凿,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或者说即便说得清,我也不敢说。”
“岑大人的意思是,这完全是一桩准备充分、有预谋的栽赃陷害案,你为了不打草惊蛇,同时也为了避免自己遭受意外,这才乖乖受缚,入京受审?”谢瑾澈接着问。
“不错。”
“岑大人这话乍一听有理,却经不住推敲,以岑大人你的手段和在西境的威望,什么人能悄无声息的往你身上泼这么一大盆脏水,还让你自辩的话都不敢说一句?”这次开口的何大人。
“有还是有的,岑某在西境虽然有几分声望,但和这个人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只是这个人岑某即便说出来,大家多半也不会信。”岑程沉默了片刻才接口。
“谁?”他此言一出,主审台上的五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镇西侯!”岑程微微默了一默,才张口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他此言一出,诺大的公堂顿时静得连根针落下来都能听见。
这,岑程莫非是受刺激过度,疯了?这是所有人听完他的话之后的第一感觉。
“你们瞧,我就说了,即便说出来也没人会信,不仅没人会信,估计大家还在心里想着,岑程不会是受刺激过度,疯了吧?”岑程摊了摊手。
“岑程,虽说你名声在外,可说话要讲证据,抛开镇西侯与西梁的仇怨不谈,但说她当时是西境主帅,手掌二十余万大军,与西梁三十万大军对阵,稍有不慎,就是兵败身死的下场。
在那等情形之下,你说她将那批粮草拿去资敌,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太子谢瑾澈面色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