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投桃报李,也不会忘记悄然给他备上一份礼,不过朱县令家境不错,这些礼他分文未收。
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即便这些事日后真被人查出来,朱县令也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以岑程的能耐,想完全骗过他是不可能的,马县丞现在担心的是,岑程会不会上来就拿他们这些人开刀。
他心里紧张不安,可要让他为这么点事,向岑程下手,他也不敢。
这天夜里,宴海县这块地方,有很多人无眠。
岑程则没有这么多复杂的念头,这一夜,他睡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起床就去了海边,在海边转了半日,中午回到县衙用了午膳,随后让马县丞召了十几个捕快和衙役和他一起去了海边,选了一处地,划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线,让他们挖坑。
“大人,您挖这个干什么?”马县丞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岑程没多做解释。
十几个人,从申时初一直挖到天黑,终于根据他划的线,挖了一个大约七八米长,三米宽,深一米多一点的坑。
“好了,可以回去了,去告诫周边的百姓,别让这坑被沙子给填了,要是有人故意把这个坑给填了,一律按聚众滋事罪论处。”临走之前,岑程又吩咐了一句。
他选的这个位置比较高,周边没有比它更高的沙地,只要海上不起大风浪,没人故意捣乱,十天八天之内,这个坑是不会自己填平的。
当天晚上起了潮,次日一早,岑程来海边的时候,发现那个沙坑里已经装满了海水。
接下来,一连数天都是艳阳高照,到了第四天,岑程带着人来到那个沙坑。
大家目瞪口呆的发现,那个坑里的水已经没了,坑底剩下的都是色泽斑驳的灰白色的晶体。
不需要岑程解释,大家伙都知道这是盐了。
“杂质太多,这样晒出来的盐,提纯很费时间,以后找要沙土不易进来的地方建结实的盐池,去各镇出公告吧。”
岑程跳下坑,抓起一把盐仔细看了看,转目对马县丞道。
“出,什么公告?”马县丞结结巴巴的问。
“自然是制盐的公告,这样直接晒出来再净化提纯,难道不比大家用最古老的方法,每天一点点的收集盐雾再来煮快?”岑程一脸莫明的看着马县丞。
嗯,据他查到的消息,这个马县丞身上也是有功名的,做事能力不错,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做了县丞之后,与本地的士绅地痞勾结,偷偷摸摸的私自煮盐,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
当然,这些事岑程并不想追究,宴海的水有的是,只要这些人不从老百姓手中夺利,自己煮点盐私卖他不会过问,水至清则无鱼嘛。
混官场的人,在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又不妨碍老百姓的同时,为自己谋点利,他不觉得有什么错。
大家都是凡人,有七情六欲,需要吃喝拉撒,当官的也是人,不能要求他们违反人性。
他真正厌恶的是那些本事不大,却穷凶极恶,欲壑难填,做事没有底线的人,这样就像蛀虫,对国对民都是灾难。
这马县丞偶然赚点辛苦钱,他不会多问,可若连脑子也不灵活,办事能力又差,他就得考虑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