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的是,我以后会多加注意。”崔氏白着脸应和,被子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握了起来。
这个香囊可不是她从外面买的,而是不久前康乐公主刚给她的。
若是她没有跌进荷花池,身体没有受寒,康乐送这么一个香囊给她,倒也不好说她是别有用心。
可在这寒意刺骨的时节,她在那冰冷的水里泡了半盏多茶的时间,康乐却恰好在这个时候,将这样的一个香囊送到了她的手中。
哪怕崔氏再不愿多想,一时也没有办法为康乐找到自圆其说的理由。
她没有办法为康乐找到自圆其说的理由,反倒是很容易想明白她坑自己的原因。
康乐与镇西侯不对付,确切来说,不仅是不对付,她非常憎恨镇西侯。
可是镇西侯这个人实在是不好对付,哪怕她身为公主,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她。
她自己奈何不了镇西侯,就只能找帮手结成联盟,自己就是她心里最好的那个联盟人选。
她选的虽然是自己,真正看上的却是她的丈夫雍国公。
雍国公蒋迟是手握十几万重兵的边关统帅,等闲绝对不会帮着她去对付镇西侯。
想蒋迟站她那边,怎么办呢?自然是想办法让他和顾汐宁成为生死大敌。
可顾汐宁是蒋禹的老师,她这些年对蒋禹十分照顾,无缘无故的绝不会出手去对付蒋迟。
唯一的办法,就是借蒋禹的手,弄死自己,届时蒋迟大怒之下定会废了他的世子之位,说不定还会将他打出好歹。
而顾汐宁身为蒋禹的老师,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蒋禹被废被打残,她只要一出手,雍国公的怒火立即就会转移到她的身上。
届时,康乐和周贵妃一脉再在身后推波助澜,不愁蒋迟不与顾汐宁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真是好手段啊!原本不是蠢人的崔氏想到这里,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是想扳倒蒋禹,想把世子之位强给自己的儿子不假,却从未想过让自己这么早去死。
如果她死了,雍国公还这么年轻,届时必然会再娶,一旦他娶了新夫人,新夫人又诞下自己的儿女,到时候她那一对儿女怎么办?
崔氏越想越生气,也越想越后悔恐惧,她怨恨自己的愚蠢,怨自己无端端的为什么要往康乐公主面前凑?
可事已至此,后悔显然已经没什么用,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个香囊是康乐公主送的,她万万没有这个胆子……
“国公夫人,国公夫人……”灰鸽眼见崔氏听了康乐公主那句话后就一直在那发呆,自己唤了她几声也没反应,不由伸手晃了晃她的肩膀。
“嗯?”崔氏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着灰鸽。
“适才灰鸽姑娘说你体内的寒气想彻底驱出来,需要分几次进行,先用药浴,然后行针灸,如此反复三到四次,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不知你意下如何?”吴氏见灰鸽抿唇不语,便将她之前的话重复和崔氏说了一遍。
“大概需要几天?”崔氏问。
“一个星期。”
“那就麻烦灰鸽姑娘了,灰鸽姑娘不介意的话,这一周就住在国公府如何,我让人去帮你安排房间。”崔氏脱口道。
她记得顾汐宁进来的时候就说过,灰鸽是她的女卫,既然是女卫,除了医术,想必还有一身好功夫。
有她跟在身边,崔氏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安全会有保障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