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翡话还没说完,吴潘就气恼的喊道:
“不可恕就是不可恕!凭他们知不知的,我们皆是世家子弟,岂是这些贱籍之人能怠慢的,还想让人动手,今日就该砸了这破地方!让他们永远不能开门!”
吴潘说着,众纨绔纷纷摔了手中的杯筷,直接将桌子掀了去。
而秋声馆的人刚才不敢动手,如今确定吴潘几人的身份,一个个更和缩头乌龟似的,只敢躲。
只有秋声馆的女馆主一叠声的哀求道:
“几位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我们也是活不下去了才做了这行当,您砸了这里是要了我们所有人都命啊!”
吴潘几个可不想听她废话。
他们习惯了身上有钱没钱,都在青楼楚馆中漫天喊价。
之前无论是在京都还是在北城,他们即便是没带钱,不给钱,也没人敢说半个不是。
可这秋声馆的人倒是厉害,公然给他们没脸,当他们几个都是泥捏的不成?
吴潘几人只一通乱掀乱砸。
林翡心中不忍,却知道天秦尊卑等级分明,一入贱籍,便是子孙后代都会打上卑贱的标签。
吴潘几人在秋声馆受了气,莫说是砸了秋声馆,便是砸完了,他们还能再去官府,还能治秋声馆一个以下犯上之罪,让官府的人寻秋声馆的不痛快。
林翡想着,忽见吴潘竟抓起凳子,就往那女馆主身上砸去。
林翡顿时寒了脸,本就是你们几个没钱才闹出这些事来,你们仗着身份反咬一口,砸了场子也就罢了,还想连人一起砸了不成?
林翡想着,连忙抓起手边的一个瓶子将那凳子砸开,怒喝道:
“你们砸了店,出口恶气也就够了,她们本来就不认得你们,也怪不得她们失礼,我们如今是要回京的,若在此处闹出什么事来,只怕咱们这一年光景,全白费了。”
吴潘闻言眼中直冒火,想骂林翡,但见林翡怒目圆睁,怒气冲冲。
又想着林翡在军中都敢把周冶打了,在这里又怎么不敢打他,他们几个合起来都不够林翡一人打的。
吴潘想着,心中恐惧。
恐惹怒了林翡,威风耍不成,返让这秋声馆的贱籍看他受打。
吴潘想着,只恶声恶气的喊道:
“林翡,你也就会拿这几句来逼我们。好!我就给你个面子。”
吴潘气势汹汹的说完,又恶狠狠的对女馆主说道:
“那老鸨,今日我就饶了你们!”
吴潘说着,又论起凳子,砸坏了一张桌,才算罢手。
女馆主方才就被吴潘扔过来的凳子吓得浑身发抖,如今听吴潘如此说,女馆主连忙泣道:
“多想大人手下留情。”
然秋声馆的大堂已经一片狼藉。
但女馆主又唯恐吴潘等人再来生事,不仅不说赔偿之事,还反将楼内的清倌人叫来了七个,连带着卖身契也都给了吴潘,只哀求道:
“是我们有眼无珠,扰了各位大爷的兴致,这几个都是楼里最出挑的清倌人,干干净净的,只求大人能谅解。”
众纨绔:“……”
谅解可以,但赔人……
他们就是有这贼心,也没这贼胆啊!
他们虽然只是家中文不成武不就的次子。
但各家也都有类似的规矩摆着,他们这些人就是再胡闹,也不能未娶妻,就先把楼里的人抬进去。
毕竟对他们而言,在此处胡闹是理所应当,胡闹到家里,自然有人来剥他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