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就一连串的来嘲讽他。
这可真真是……
林翊想着,也阴阳怪气的说道:
“京中那些称你温润如玉,如春风一般的人,真该去好好洗洗眼睛,也不知一双眼睛瞎成什么样,才能把大尾巴狼看成小白羊。”
林翡闻言,嘴角微抽,也不理林翊,只淡淡地说道:
“我原先做过两次怪梦,但梦醒后都心中认定贾宝玉是个祸害,后来又听说贾宝玉也曾做过一些怪梦,说看见过一些册子,我便想着,那兴许是天兆,就悄悄去见了一位名师,请他看了看这些生辰八字。”
林翡说着脸上蒙上了一层寒意,冷冰冰的接着说道:
“黛玉与贾宝玉的命格天生相补,他们是天生的姻缘,黛玉会爱上贾宝玉,贾宝玉也一心只有黛玉,只是他们二人有缘无分,成亲之日,便是黛玉香消玉殒之时。故而我命人日日引着黛玉,让黛玉心中对贾宝玉生厌,断了这姻缘,好免了这遭。”
林翊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
“这就是了,本来贾宝玉就是个破石头,不过是被红尘富贵迷了眼,才往这里祸害人的,怎么也不该让我们黛玉去补他。”
就算欠了眼泪,也不行。
林翊想着,心中的小人愤然握拳。
什么金玉良缘!
什么木石前盟!
全都那凉快那歇着去。
林翊想着,接着听林翡说道:
“这还不是更奇的。”
林翡说着,脸上的寒意更甚,冷冷地说道:
“那位高僧是为不出世的高人,他仔细看了黛玉宝玉和薛大姑娘的命格,向我说:黛玉原本该是独女,要受寄人篱下之苦,且情深不寿,年少夭亡,却会以己身,换得情郎一世圆满,夫妻和睦,子孙满堂。”
林翡说着,又拿出一枚金锁,冷笑道:
“这金锁更是有趣,不离不弃,芳龄永继。让这薛家大姑娘借着这金锁,能和那贾宝玉无缘反得缘,也是有趣。只是这缘分,仍旧是借金克木,占了木石姻缘,得了金玉荣华。只是金玉成良缘,可惜这被克死的木,本就要死,还得死的更凄惨。”
林翡说着,忽然又笑了起来,笑道:
“虽说那薛大姑娘的命格仍然与黛玉有碍,但如今那贾宝玉已经远走,薛大姑娘那借来的金也就不顶用了,已经碍不了黛玉,只需要我命人在金陵动些手脚,管叫贾宝玉永远不会出现在黛玉面前,也就完了。”
林翡说罢,轻轻一笑,对林翊说道:
“我知道你埋怨我,怨我执意要来,反让黛玉又病了,但你也需知道,贾宝玉在一日,黛玉的病就一日不能好全,需这真克着黛玉的人远了,黛玉才能好呢。”
林翊闻言一时也瞪大了眼睛,说道:
“你想要贾宝玉的命!”
林翡闻言笑的温和,笑道:
“那贾宝玉就是一个王八羔子,在丫鬟堆里吃胭脂吃惯了,瞧着最尊重女儿,实则丝毫不顾女儿家的清誉,黛玉的闺誉更是几次险些被他们荣国府毁完了,这口气我还记着呢。”
林翊闻言,忽然想到林翡那睚眦必报的为人。
林翊忍不住为荣国府默哀了一下,虽然不知林翡会做什么,但林翊总觉得林翡想玩死荣国府。
但林翊正想着,却只听林翡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
“荣国府新的了一批残次的货,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明天就要先给银子了,你去给他们搅和,如今荣国府若是再赔了这一笔,银钱上也就彻底空了。”
林翊闻言一张脸有些发黑,忍不住低声问道:
“你确定?”
林翡十分坦然,说道:
“确定,让你去你就去,那么大笔的生意,绝不许他们做成了。”
林翊顿时两眼望天,好一会儿没能回过神来。
刚才他和林翡商量的是荣国府的不好,是吧!
怎么突然间就去帮荣国府?
林翡你是前几天喝酒把脑子喝坏了吧。
林翊想着,很想把林翡的脑壳掀开,看看里面被荣国府灌了什么迷魂汤。
但林翡只是说道:
“你不愿意也没事,你不去闹,我也可以派别人过去。总归效果一样,也就罢了。”
林翊:“……”
这脑子有坑的古人。
林翊想着,气呼呼的退下去了。
林翡也同样命人动了些手脚,加上一波暗地里埋伏好的,管叫这事不成,才算罢了。
次日也巧,恰好是薛姨妈的生辰。
天色才稍晚,就有人来请林翡过去。
林翡寻思着自己明日无事,就答应了去。
因薛姨妈是女眷,且不欲大办,只是小聚,所去男子不过薛蟠、薛蝌、林翡、贾琏等人,零零总总,也坐了一桌,隔了两扇屏风,则是女眷们的席。
众人也都早备了贺礼。
黛玉让人送了两色针线过来,自己则因尚在病中,未曾前来。
林翡则送了一幅富贵无边的牡丹花来。
薛姨妈瞧了这画,见这牡丹画的极好,又是名家所出,更是欢喜,就连忙命人把墙上的童子戏莲图取了下来,换上了这幅。
薛姨妈这才高兴的说道:
“我原来就想挂个花儿在上面,只是这好画从来都是各家收着,市面上有的,我又觉得俗气,如今可算得了张好的。”
薛姨妈今日是寿星姥儿,众人自然恭贺她。
也连连说好,薛姨妈这才对林翡说道:
“翡玉,你有心了。”
薛姨妈说着,看着林翡笑了起来。
又因薛姨妈和宝钗也定了一本小戏请众人看,贾母王夫人也都因病没来。
邢夫人自然成了主客,因贾母也偏爱黛玉,黛玉在荣国府也非同一般,便是她们也不能招惹。
邢夫人本就瞧林家兄妹不怎么顺眼。
如今林翡也在,还送的画极好,邢夫人就在薛姨妈旁边悄声说道:
“林翡这孩子也是荒唐,谁不知道他们家清贵,可再清贵,也不能明晃晃的用画来讽刺你们是商贾之家,我实在看不下去。”
薛姨妈闻言脸色微变,但还是说道:
“大太太多心,这牡丹本是祝人富贵的,想来也是因此送的。只是我不老,我若老了,如老太太那般,就该送不老松了。”
薛姨妈说着就笑了起来,只不再和邢夫人聊了。
路上偏又看见几位姑娘中,又见一个衣着普通的邢岫烟,这邢岫烟穿的有些寒酸,但她生的端雅稳重,薛姨妈瞧着好。
就想着,这邢岫烟家道贫寒,是个钗荆裙布的女儿,便想说与薛蟠为妻。
但又想着薛蟠素昔举止轻浮,又恐糟蹋了人家的女儿。
一时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