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看太子,又看看自己从未见过的奇怪车子,皇后惊恐的说道:
“你从什么地方寻得这等怪物!”
太子却得意极了,也顾不上喘口气儿,就指着车子说道:
“母后,这是林翊做出来的,他说叫什么车,我也忘了。但我试了试,的确比两条腿走路快的多,我瞧着也喜欢,便先要了一个,自己骑着玩儿。”
皇后闻言,脸色这才好了些,但还是后怕的说道:
“下次再得了这些稀罕玩意儿,你先让人报给我,再弄到我跟前。”
别突然弄过来,怪吓人的。
皇后一面说着,一面压下心中的惊恐,维持起一国之母的雍容来。
太子却没把皇后的话放在心上,闻言也只是说道:
“只是这东西我瞧着喜欢,又新奇,便也没想到那么多,赶忙过来让母后瞧瞧,若有下次,必定先让人提醒一下,才再拿来。”
太子说着,赶忙亲手将自行车推过来,好让皇后离近了看。
皇后看去,这也只是一个通体绘彩的一个铁架子,两个两个轮子,后轮子中间又用一条链子连着一个圈罢了。
只是这整个车子被染的通红,架子上又用金粉细细描绘了祥云龙凤等图案。
等人骑起来,鲜红的车轮转起来,就像太子骑着两个火轮在飞。
从未见过这等物件的皇后等人,一时也大感新奇。
奈何天秦对女子的束缚也颇多。
皇后虽然好奇,但面上却仍然说道:
“难怪连陛下都觉得这林家惯出才子,便是这不爱读书的林翊,也能制出这等稀罕物。”
太子也说道:“可见这天地都心疼他,把这钟灵毓秀之气都留给他们家了。”
皇后顿时叹了口气,看看太子,又想想林翡。
皇后一时觉得有些扎心。
同样的老来得子,同样的只有一个独子。
陛下也是一代明君,她自认也不愚笨,怎么生出的儿子却这般不着调。
再看人林如海的儿子,五六岁就和不学无术的荣国府子弟混在一处,却半点没沾染那些混账之气,反而清逸不凡。
皇后想着一时叹道:
“林如海当年被赞为学海文林,以忠直著称。林如海之父更是连先皇提起都说一句可惜林公早死。而这林家,竟这般得上天厚爱,如此盛名已然数代,如今到了这小一辈,却也能不坠祖宗盛名!”
皇后说着,眼中是说不出的莫名情绪,只对太子劝道:
“你可多向他学学才好。”
这下,太子也有些扎心了。
他可从不觉得自己比谁差的,更自认只比林翡强,不比林翡差。
虽然太子之前听见旁人谈他,谈的都是:
“怎么陛下和娘娘这般不凡,太子却如此,这可真是家国不幸啊!”
可太子从不觉得这话有理。
太子想着,忍不住说道:“我倒不觉得他好在何处,不过是读的书稍多了些,可真论起来,也不见得有多好。”
总归他再怎么好,不还是要做他的臣子,一样的不如他。
太子想着,有些臭屁的昂起头。
却听皇后叹道:“晟儿,你是太子,所以你更要明白,不如人不算什么,你不必过分的认为自己强过任何人,你需要学会的是权衡。”
“权衡?”太子疑惑。
皇后却心中叹息,她和宣皇的感情是真的。
可正是因为这权衡二字,她这个正宫,也只是正宫,她们虽然是真心相爱,可离真正夫妻隔得岂止一层。
皇后想着,叹道:
“朝堂之上要平衡,清流也好,奸佞也罢,绝不能使一方彻底压过一方,否则便是权利的失衡,便该轮到为皇者的遭殃。”
太子闻言,一时忍不住嘟囔道:
“我那知道他们谁好谁坏的,都是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迂腐糟老头子。”
皇后越发叹了口气,便改口说道:
“你只千万记得,你身边总会有你喜欢的人,你讨厌的人,朝堂上自然也有你喜欢的臣子,和讨厌的臣子,可你就算偏爱一方,也绝不能为帮着这一方,彻底打倒另一方。”
“朝堂上全是那些个臭脾气的糟老头子,我一个都不喜欢。”
皇后一时无语凝噎,太师太傅都是当世大儒,治国都行,怎么就不能好好教教太子呢?
好歹让太子多学几分。
皇后鸵鸟的想着,完全将太子的混账,归咎为太师太傅等人的教不严。
终究是摆摆手,命太子回去了,可太子走后,却又命人寻找太师太傅,让太师太傅抓紧太子的学业。
倒叫这两人忍不住的挠头。
皇上皇后从不管太子出宫,太子得了机会就溜出去玩耍,怎么教?
他们平日里也都忙着呢。
何况太子从不听他们的话。
但皇后下令,他们又不能不从。
太师只能先解决了手里的事情,然后便让人把太子唤了过来,长篇大论的给太子讲一些大道理。
太子如何听的下去,才听了两句,便觉得昏昏欲睡起来。
但太师太傅因皇后有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讲下去。
实在讲的太师太傅也难受的紧,太子也瞌睡的紧。
好不容易结束了,真让两方都有一种脱离苦海之感。
而另一边。
林翡正命人在京都城外的庄子上安置织机。
这织机是林翊又研制出来的,于是这个村落便多了几间一直烟的房。
并且这房里每天都织出大量的布来。
村中的一些妇人被招过去做工,虽然劳累了些,但每天都能拿到二十个铜板,一个月下来也有五六百。
于是,这些个做工的妇人也渐渐在家中直起了腰板。
这做工就是好,闲时里比自家男人得的还多呢。
但矛盾也随之而来。
这几家的妇人去做工了,没抓住机会的别家人见她们每日喜滋滋的拿钱回去,怎么不眼红。
眼红之后,便有人有意无意的在这些妇人的婆母面前说道。
说她们虽然做工了,可做了工,家中的活却不怎么碰了,洗衣做饭,打扫庭院,照顾家小。
这些活全轮到婆母做去。
那几个心善的,知道有所得必有所失,知道媳妇儿们做工不易,拿回来的钱财也都用来补贴家用,每日桌上还能偶尔见些荤腥,也不埋怨。
可那些个不知足的,便有意无意的开始埋怨自己媳妇儿不理家事。
那些媳妇儿如何不委屈,但满腹委屈却不敢提罢了。
而时日久了,这些妇人终日抛头露面去做工,一日所得胜过男子,这让不少男子都觉得脸上无光。
久而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