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福也都一一笑纳了。
开玩笑。
灵皇不是宣皇,灵皇看谁顺眼,谁就步步高升,谁不知道呢。
果然,这几个名字通过平福的口,入了灵皇的耳朵,就被灵皇亲自点了上来,这也是的更多的人,更多的银子进了平福的腰包。
可平福也知道深浅,他不能时时刻刻向灵皇说这个人好,那个人妙。
说的太频繁,灵皇起疑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故而平福渐渐也多了心眼,银子照收,你们回去等消息,当然,谁银子多,有机会就先提谁。
什么?
先来后到,不好意思,这里只用银子说话。
不服气?闹?
你敢闹,升官没有你,但贬官必定少不了你。
就这样又过了大半年的。
平福和吏部的一帮子左右地方官考核的官吏勾搭的一处。
两帮皆为求财,可谓是把官场搅的乌烟瘴气。
但恰逢宫里要选妃,太师等人一时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罢了。
如今选妃,各家年岁合适的女孩子,未曾许人的,都得去宫里走一遭。
原本林家也在此列。
但黛玉是出了名的体弱多病,纵使和貌美人尽皆知,却仍旧直接从名册上排除。
至于惜春和巧姐儿,年岁太小,且是罪臣之后,自然和她们无关。
林家便与此事无关了。
林翡也只将此事丢开。
却不想就是此时,贾宝玉不知抽了什么风,执意要出家做和尚去,拿着刀子,一副要自杀的模样,疯疯癫癫的就闹到了林家的大门前。
偏他刀子对着自己的脖子,林家下人也不好拦他。
只能出言劝慰,偏这场面太像贾宝玉被人迫害了。
林翡出来时,门前早围了一群人在。
偏贾宝玉一见林翡出来,却越发厉害起来,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为什么不成全了我们!”
“成全你和谁?”林翡捏着手中的一枚小巧玲珑的指环,仍旧是一派的云淡风轻。
“我和黛玉!”贾宝玉怒号。
一句话顿时惹起众怒来了,众多小厮们都齐齐啐他。
“好不要脸,当初就想仗着你是荣国府的,想强娶我家姑娘,现在还不死心!”
“你这个疯子,在我林家臊丫鬟们,惹得丫鬟们都不理你了,你就盯上姑娘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
惹得围观的闲人纷纷来问,一听说是荣国府的落魄人,都来了兴致。
林翡见此,顿时皱起了眉头,却还是冷冷地说道:
“你与黛玉既无两情相悦,又无婚约在身,何谈成全?”
贾宝玉便说道:“前些年,你们兄妹在我府上时,谁不知道黛玉马上要和我定下的。”
“你说此事?”林翡声音中分明是寒意。
“前些年,初到贵府之时,的确谈过许婚之事,只是老祖宗觉得你还小,未曾允诺,也便放不提,此后虽然老祖宗欲提此事。
但你母亲王夫人觉得家妹薄弱,私底下亲口说:‘林家虽有女,但体弱多病,且是丧妇长女,在五不娶之列,不堪延嗣之任。’表明了态度。我们怎敢将自己女孩定给你们。”
“你胡说!”贾宝玉涨得满脸通红。
“我们后来向你们家提过!”
林翡的面色却越发的冰寒。
“提过是提过,但我们林家亦有世代的名望,你们嫌弃在先,旧事重提,我们岂会答应。何况你们重提之时,金玉良缘等语谁人不知?贵府可有半点诚意?”
林翡说着,一甩袖子,冷声说道:“家妹的确一身的病,但纵使她此生就嫁不出去,也断然不会许给你贾家之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贾宝玉气的两行清泪直流,口内却嚷道:
“你可问过她愿不愿意!”
话还没说完,荟明就已经忍不住怒道:“你可拉到吧!当初你疯疯癫癫把我家姑娘吓病的事,我们林家还没和你算过呢!”
贾宝玉听闻此言,越发说不出话来,便横了心,想自裁于此。
可林翡岂会让他如愿,看准了贾宝玉的手,林翡就甩出了指环,翠玉的指环打在贾宝玉的虎口之上,让贾宝玉吃痛丢开了刀。
指环也随即落地,在地上滚了两圈,落到人群中也不知被那个眼疾手快的捡了去。
林翡也不在意,只冷冷的看着贾宝玉,冷声道:
“当初你荣国府收养之恩,我们记着,故而你们今日落难,我林家也留了你们,你想娶妻生子,只要对方愿意把女儿嫁给你,我林家出彩礼,不必你忧心半点!但你要娶我妹妹,却断然不能!”
林翡说罢,便转身入府,再不多言。
唯有荟明跟着林翡回去,走了两步又实在气不过,又悄悄折回去,对着贾宝玉大吼道:
“好你个不要脸的,不就是我把花阁附近的丫鬟都挪到别处了,怎么?祸害不了丫鬟就想祸害我家姑娘?你想得美!我告诉你了贾宝玉,你想吃喝想玩随便你,但我荟明在一天,你就别想碰我林家的丫鬟们,也更别肖想我家小姐!呸!”
“荟爷说的是,姐姐们也都是清白女儿,咱林家都没有坏规矩的主子,凭什么让别家的主子来嚯嚯咱家的人,荟爷你尽管放心,咱们时时刻刻都防着他,他别想糟蹋咱家的人!”
心中越发悲愤的贾宝玉:“……”
可小厮们却同仇敌忾起来。
大户人家,谁家没有好看的丫鬟。
别家好看的丫鬟成了姨太太,自然和他们这些小厮没关系。
可他们林家不同。
当初老爷虽然有姨太太,可那是因为太太多年未曾有孕,是天天恐使林家绝后,才聘了几家好人家的女孩进来。
可也只此而已了。
哪像荣国府,看荣国府那大老爷,姨太太似不要钱似的。
小厮们说着,脸上都是警惕之色。
贾宝玉心中悲愤不已,一时又入了魔障,痴痴的瞪着林家的大门,口中直喊着林妹妹我来了等语。
还小心提防的小厮们都是一个个傻眼了,荟明更是忍不住说道:
“还以你好了!原来还是时好时疯,我呸!”
荟明说着,见几个小厮想去扛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赶忙说道:
“抬他的架子呢?他是宝二爷,能扛吗?哎呦!你们不是说他这些天都没傻过吗?”荟明简直要哭了。
偏贾宝玉突然又呕出了一口心血,更唬的荟明魂都要飞了,连忙从腰里拽了牌子命人去宫里请太医,又赶忙给贾宝玉捶着背,伺候着。
一会儿终于抬过来一个担架,便两个人小心的把贾宝玉横放下去,抬走了,才算消停了下来。
还围在林家门前看热的闲人们见此剧情也没面面相觑,许久没回过神来。
唯有躺在担架上贾宝玉心中流泪,他这次没有犯痴病,只是太尴尬,呆了一会儿,一口蒙心血出来,也就好了。
可众人却当了真。
只是贾宝玉不知道的是,他这口血吐的不是什么蒙心血,而是他去了一缕魂,一缕彻底死心的孤魂。
这一缕孤魂去了,他也再不会痴心不改,曾经想不通的许多关窍也想通了,原本的许多灵性也全没了,从此归凡流。
这一缕魂的一点炽热凡心已经断了干净,想来没百八十年是断不肯再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