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的晚了,众人离去,唯独欧阳澈还在书房外徘徊,杨浩看到笑问:“怎么?德明可是还有事要说?”
欧阳澈明显有些纠结,期期艾艾的说道:“老师,学生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哈哈,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说说看吧。”
“是陈少阳。”
“陈东?他怎么了?”杨浩有些疑惑。
“老师,学生以为,少阳虽有过错,却非大错,老师让他重回朝堂,立于朝班,这对他来首是一种惩罚,只是可惜了少阳也是心有抱负,却得不到施展,现在看他日渐消沉,如此下去,学生实在是觉得可惜了。”
“开始意志消沉了吗?”杨浩微微叹了口气。
对陈东,原本还是有些想法的,毕竟这是个耿直的,敢于说话的太学生,大宋朝需要这样的人,需要这样有胆量,不会认怂的人,可是这一次太子篡权事件中,他的位置并不是很光彩。
如果站在太子一方的角度考虑,陈东没错,是忠心的,而且如果太子篡权成功,那么他陈东就是从龙之功,很可惜的是太子失败了,杨浩也便多了一些心思,在是不是继续用这个人上有了一些想法。
没有让陈东陪着太子赵桓也是两个原因,一是着实有些可惜了这个人的骨气,再一个就是纯粹的想恶心恶心赵桓而已。
现在看来,再这样下去,或许陈东也就彻底的沉沦了,不过就算他沉沦了又如何?
如果不是欧阳澈提起他,杨浩都打算放弃掉了,沉吟了片刻才问道:“德明以为该如何处置他呢?”
欧阳澈听到这个问话,就知道事情出现了转机,有些欣喜的说道:“学生以为,可以让少阳也来这民政院,暂时脱离朝堂,换个环境,兴许也就好起来了。”
“嗯。”杨浩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为师会知会的,不过这陈东若是去了民政院,如果不能施展能力,为师可是要唯你是问的。”
欧阳澈快速的点头:“老师放心,学生会督促他的。”
看的出来,欧阳澈是真心的把陈东当朋友的,或许是因为两人性情相近吧,杨浩就权当做是帮自己的学生了,不过一个陈东而已,真的有能力,就使出来,没有能力也无伤大雅,不过一个人而已。
第二日,全汴京城似乎都笼罩在了康王大婚的喜庆当中,老百姓们大多也都是盲目的吹捧者,毕竟在他们的心里,这赵官家可是上天选定的天子一族嘛。
这王爷大婚,繁文缛节的自然是很多的,赶上这么个大冷的天,大家伙都冻的哆哆嗦嗦的,但也要跟着,群臣们都是要见证这个时刻的,大家心里都有数,兴许过了这个年节,人家就是太子了,该巴结的还是要巴结的。
坐在那华丽的辇中,邢秉懿是端庄的很,宽大的辇上,只有她一个人,虽然看似华丽,却是四面透风,小脸早就冻的那叫一个煞白。
霞帔之下穿的鼓鼓囊囊的,生怕被冻坏了身子,邢秉懿到是知道自己这霞帔之下穿了什么,是那镇国公杨浩亲自设计的羽绒服,还别说,又压风,又暖和的,比那夹袄好的多了。
她也没想到,在大婚的前一天,国公夫人挺着肚子专门给自己送来了这个,想起来倒是觉得这杨浩贴心的很。
前几天,她的父亲邢焕应那宋江之邀,加入了民政院,成了民政院监察司司长,很是得意了一番。
邢焕是觉得自己终于有了施展的空间了,可邢秉懿很清楚,这可不是看邢焕有什么才能,最根本的还是因为邢焕兴许是日后的国丈啊,加上邢焕那个臭脾气,做什么监察司司长,这以后说白了就是民政院的刀,刀柄还是攥在了杨浩的手里。
不过无所谓,邢秉懿要的也是捆绑,把赵构和杨浩捆绑在一起,这样就会牢不可破。
不得不说,就是杨国公都纳闷,邢焕那样的闷葫芦怎么就生了邢秉懿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儿的,这小娘皮的政治觉悟高的可怕,绝对没有任何的遗传因素,完全是天生的,这让杨国公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隔壁老王的什么事。
三司的官员们也都全程跟随,宫中传了话了,今日官家会赐宴,这个时候就谁也不能走了,田晋元等三司的官员都凑到了一起,老田有些忧心忡忡的,到是刚刚成为新宠的黄文炳看出了主子的犹豫,低声劝说道:“恩府,那司马大人或许是在哪里醉倒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现在这大婚马上就要结束了,官家赐宴,也是皆大欢喜的,兴许担心也是多余的呢。”
田晋元瞪了黄文炳一眼,叹了口气:“唉,你不知道,本官昨夜都没怎么睡下,总是觉得有些什么事漏掉了,心里着实是不太踏实啊。”
“司马大人江南一行应该是滴水不漏的,卑职以为,这事虽然牵涉人多,但没有谁会漏出去的,除非他是不想活了,您说是不是。”
“嗯,话是这么个理啊。”田晋元点头,随后陷入了沉默,做官这么久了,他是有一定的政治直觉的,也察觉到了似乎有人已经看三司不顺眼了,不过他只是一个盐铁副使,真的要动三司,那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理是没错的,田晋元想了想,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各种礼节完毕,有内侍出来宣旨,康王携王妃入宫觐见,各大臣到千金一笑楼赐宴。
听到这话,田晋元又稍微放了点心,千金一笑楼已经是赵佶赐宴的标配了,心里的阴霾稍微的放晴了一些。
转身还对黄文炳吩咐道:“那里你是去不得的,且先回去吧,替本官去寻那司马静去。”
到了千金一笑楼,田晋元发现这里冷清的很,根本没有往日的繁华样子,到是有几个同僚都在,打着招呼寒暄着,扫视了一圈,惊奇的发现,不只是郑居中这些居高位者不在,就是那六部尚书侍郎的似乎也都没来呢。
看到这个状况,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来的迟了不成?官家赐宴,还敢怠慢?”
看着周围其他人都是笑逐颜开的样子,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正疑惑间,皇城司提举戴宗一身戎装,踏步而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