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镇长一同下楼,有说有笑地出了党政大院。
人们首次见到这样的场景,都不禁有些奇怪。
以前书记看不上镇长,后来书记因为有把柄而羞于见人,反正这种情形第一次见。
不过人们也仅是好奇一下而已,心中反倒更感叹镇长的权威日盛,书记都要当众赔笑了。
徐搏倒没过多注意下属反应,而是更在意庞兴亮的举动。
近期庞兴亮是老实多了,甚至有时候还特意示好,但大多时候还是能躲就躲,以免两人都尴尬。
今天这是怎么了?看样子还是故意等着自己。
在心里想事的同时,徐搏也没误了言语交流,两人不知不觉地到了玉凤饭店。
镇里大部分招待都在这里,但徐搏从没来过,一是他应酬较少,二是从不在这里安排。
“哟,庞书记呀!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可有段时间没露面了。”饭店老板顾玉凤迎了出来。
顾玉凤,三四十岁的样子,徐娘半老,在十里八村也算有些姿色。据说和庞兴亮有一腿,但谁也没把他俩堵在床上过。
今天的顾玉凤穿了件青花旗袍,露出的玉臂雪白滑嫩,微胖身材稍显圆润,整个人前凸后翘,尽显少妇独有韵味。
“最近忙得厉害。”庞兴亮黑着脸道。
然后一指徐搏,“这位是徐镇长,政府一把。”
“哟,您就是镇长大人呀,头次见,真是稀客,里边请!”顾玉凤凤眼忽闪,笑颜如花,近前相邀。
徐搏微微侧身,躲开对方伸来的手臂。
“人家徐镇长可是人尖尖,你不要有非分之想。”庞兴亮说道。
“我能有什么想法?不过为了生意而已。”顾玉凤白了庞兴亮一眼,略显不快地扭过头去,想要先行进屋。
庞兴亮上前拦住:“给我俩找个屋。”
“我看看还有没有包间空着。”顾玉凤说着,又要离开。
“不在前院吃,后边找间屋。”庞兴亮又说。
“后院不对外。”顾玉凤话里带了情绪。
庞兴亮黑着脸道:“还想不想接镇里业务了?”
“想,当然想了。我马上安排,还请书记、镇长多多关照。”顾玉凤转过头来,顿时又笑容甜美,八面玲珑的特性尽显无遗。
“这还差不多。咱们走。”庞兴亮这才有了笑模样,带着徐搏先行进屋。
顾玉凤小跑着追上,笑盈盈地抬手示意:“二位请!”
就这样,徐、庞二人跟着顾玉凤,穿过前厅,到了后院,被引入后院东屋里。
东屋偏阴,阳光较少,温度明显低了一些。但并没有返潮味道,显然经常开窗通风。
屋子不太大,摆了张六人圆桌,做过简单装修,和前厅包间差不多,但要隐蔽、清静的多。
顾玉凤进屋后,一边请两人入座,一边麻利地铺上干净桌布,并沏了热茶,然后请两人点菜。
简单谦让了一下,庞兴亮点了几个特色菜,要了当地产白酒。
虽然白酒产自声亥县,但在全省名气并不小。庞兴亮点的这款还仅是中档款,单瓶售价已经三百八了,更高档次的还有六百八、八百八一瓶的。
在顾玉凤离去后,庞、徐两人一杯茶刚喝完,已经有两个菜上桌了,速度属实不慢。
“徐镇长,请!”庞兴亮举起杯来。
“就咱俩?”徐搏略显诧异。
庞兴亮一笑:“当然了。给你接风洗尘嘛!难道徐镇长嫌规格不够?”
徐搏赶忙举杯:“书记说笑,我已经受宠若惊了。”
喝过第一杯酒,庞兴亮解释了一句:“早就想跟你聊聊,也没个机会,今天正好赶上。”
这就难怪了!
徐搏恍然大悟,却仍感觉不太对劲,可又一时说不清在什么地方。
尽管徐搏心里有疑惑,但嘴上却回应得很得体:“还请书记多多指教。”
“唉,羞煞我了,实在是……喝酒,喝酒。”庞兴亮话到半截,再次举杯。
徐搏自然马上响应。
就这样,你提一杯,我敬一杯,不知不觉已经喝掉了多半瓶。
庞兴亮再次喝掉杯中酒,叹着气道:“唉,徐镇长,老哥惭愧呀。先有歹人上门跌皮,再有多年属下犯纪,我这党委书记抬不起头来呀。”
“跌皮碰瓷的人多去了,只是让老哥遇上,有些点儿背而已。至于郝孝仁的事,跟你更没关系,完全是他自己腐化堕落。全镇这么多干部,都是在党委领导下,怎么别人没出问题?”徐搏一本正经地说。
“知音呀,老弟,老哥我……啥也不说了,全在酒里。”庞兴亮声音不禁发颤,再次满杯,独自灌进了肚里。
然后激动地说:“这么多属下,有好多还共事多年,不承想却是你最了解我。老哥心里苦,不只苦这些麻烦事,更苦没人理解呀!老哥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