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亮不由得火起,但还是压下了火气,顺手拿起听筒,放到了办公桌上。
“徐书记,怎么才接电话?纪委来人了,非说我给你送了好处,这不是血口喷人吗?”电话里是闫家屯闫主任的声音。
徐搏自然不会接茬。
闫主任稍一停顿,马上又说:“他们还说得有鼻子有眼,什么谁谁举报了,谁谁有证据,可又不说清楚是谁,分明是诈呼人呢。”
“喂,喂,徐书记,怎么不说话?”闫主任忽然觉出有异,电话里急切询问道。
裴金亮拿起听筒,扣在了话机上。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不到十分钟,电话又来了,还是裴金亮拿起话筒放到桌上。
这次是老青沟孟主任的电话:“徐书记,县里那些人是不有病,进门就问和你有什么金钱交易,说的话也全是诱导,恨不得给你扣上个大贪帽子。你是不得罪什么人了,要不他们至于这么胡说八道?”
“我行得正走得端,根本无惧这些东西。”这次徐搏说了话。
孟主任马上道:“徐书记,话是这么说,可架不住他们故意整人呀。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些家伙已经拿定主意,就是要在你身上搞出来。那些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怕是什么恶毒招数都能想出来,你可要严加提防呀。”
“心底无私天地宽。”
听到徐搏这么讲,孟主任又要提醒,忽然觉出不对,声音立即变得警惕:“徐书记,您说话怎么这么奇怪,是有什么事了吗?”
裴金亮不容他们再交流下去,直接挂掉了电话。
“你们在干扰我的工作,我会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徐搏看着裴金亮,眼中警告意味更浓。
裴金亮不禁犯嘀咕,那两拨人干什么吃的,不但没拿到证据,还让他们先通上气了。
还是说徐搏真没什么问题?
尽管裴金亮心中不踏实,但嘴上绝不能软:“调查清楚也是对你负责。”
“那你说说,究竟有什么所谓的证据,竟然限制我人身自由?”徐搏反问道。
“我们办案自有规矩,不需要你指教,更没义务向你通报细节。”裴金亮语气很硬。
徐搏看了看手表,缓缓着道:“我都给你们记着时间呢,到时自会有人找你们要说法。”
“谁?”
裴金亮刚问出此话,立即想起了那个传言,顿时心头一沉:莫非他真有大靠山?
事实上,县里都那么传,裴金亮也有些相信。
可是自从见过乔亦峰后,裴金亮满脑子都是升任纪检书记的事,早把这个传言放一边了。
现在忽然想起,不禁出了冷汗。
假如真像传的那样,徐搏的靠山很硬,那我这么做,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靠,咋就把这茬忘了呢?
裴金亮现在后悔了。
倒是不后悔被乔亦峰诱导,而是后悔自己行事莽撞。
满以为多管齐下、雷霆出击,定能查到实证,谁知现在却做成了半夹生饭。
怎么办?中途收手?那怎么行?岂不是承认了手段不合规?
采取进一步手段?可根据是什么?万一仍旧一无所获,到时怎么收场?
“叮呤呤。”
电话又响了。
裴金亮收回心思,盯了电话几秒钟,这才拿起听筒。
“徐搏,纪检委刚有人找过我,现在正和我爸谈呢,我是偷偷出来打得电话。”这次是苗姝的声音。
你打什么电话?可不要瞎说?
徐搏不由得心头一震,担心苗殊扯到两人感情上。
靠,女的?徐搏那小子睁眼了。
奶奶的,这里边绝对有料,没准是钱诱、色诱二合一。
裴新亮立即精神起来,双眼死盯着话机,双耳也竖成了驴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