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金玉珍带着两名男医生来到后院的时候,我们那位同志已经被捆住了手脚,而严奂庭像一条死狗一样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奂庭,你、你怎么样?”金玉珍顾不得被医生们怀疑,跑到严奂庭的身体旁边,把他扶起来,伸手在他的鼻孔边试了试,“还有呼吸,快、快抢救。”
两名男医生慌忙地把严奂庭扶起来,在几名赶来的医生的帮助下,把他弄进了医院。
那名士兵走到我们那位同志的身边,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快说,刚才逃跑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的同伙?”
那位同志轻轻地呻吟地一声,手臂上和小腿上还在流血,伤口在被士兵捆绑的时候,似乎撕裂了,疼痛难忍,但是他强忍着剧痛,死死地闭起了嘴巴。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也要把你交给刘师长,打伤了严高参,刘师长可不会放过你。”士兵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吓得面如土色的那个烧锅炉的人,“你帮我看住他,老子现在就去叫人来。如果发生了以外,老子毙了你。”
“是是是。”烧锅炉的人嘴唇哆嗦着。
夏玉麟从小门里逃出来,沿着街口跑出很远,听到身后没有人追上来,这才停了下来。可是,有一个问题涌上了脑际,那位同志没有跟着自己出来,一定是在掩护自己,说不定会牺牲或者被抓起来。他和齐超阳是自己和解放军之间的枢纽,如果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自己的身上将背负着多么大的良心债。
这些共产党人究竟是怎样的人,拥有这种高尚品质和勇于牺牲精神的人的队伍,又将是怎么样的一支队伍?
不行,自己必须要弄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夏玉麟想到这里,回转身子,从另外一条大街向医院走去。
刚刚进入医院的大门,迎面正好看到几名荷枪实弹的国军士兵押解着我们的那位同志从里面走出来,那位同志的腿上和小臂上还有鲜血不断地渗出来。
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夏玉麟很清楚地看到那位同志对自己露出一丝很欣慰的微笑,这叫一向面无表情的夏玉麟的脸皮也略略抽动了几下。
“怎么回事?”努力镇定了一下自己,夏玉麟故意咳嗽了一声,问其中的一个士兵。
看到来人是夏副师长,几名士兵立刻站住了。
“报告夏副师长,这个人袭击我们的严高参,被我们抓到了。”其中一个士兵跑过来回答道。
“哪个严高参,是严奂庭吗?”
“是。”
夏玉麟再次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严奂庭怎么样了,你们打算把他押到哪里去?”
“严高参伤势很重,已经送进了手术室,至于他,我们要把他押到师部,交给刘师长处置。”士兵回答。
夏玉麟再次看了一眼那位同志,然后摆了摆手,示意士兵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