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医院,乔桥直奔手术室。秦瑞成早在门口守着了,脚下的烟头扔了一地,见到乔桥脸上才终于露出点笑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
男人声音哑得厉害:“你他妈非得吓死我才算完。”
乔桥敷衍地拍了拍他,满脑子都是另一个人:“宋导怎么样?”
秦瑞成摇摇头:“不知道,进去好一会儿了。”
周远川跟过来:“现场我都处理好了,该查的都会查清楚。”
秦瑞成:“嗯,别急着动,等他醒了再说。”
周远川笑笑:“我知道。”
他的目光落到秦瑞成手里的烟上,后者立马会意,递过去一根,又摸出火机帮他点了。两个男人同时陷入静谧的沉默中,烟雾缭绕,彼此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手术室的灯变成绿色,宋祁言被几个医生推出来。
麻药还没过,他脸色雪白地躺在手术床上,双目紧闭,还没恢复意识。腹部的伤口应该是被处理好了,手术服上干净没有血渍,但整个人看起来异常虚弱。
主刀医生在跟周远川说话,乔桥也听不懂只能干着急,好不容易等他们说完,周远川才解释道:“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伤口都清理缝合了,只需要好好修养就可以。”
乔桥这才觉得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手心里全是汗水和掐出来的指甲印痕。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跟着宋祁言回病房,秦瑞成拽住她:“小乔,你去休息会儿。”
“不,我要看宋——”
话没说完,人‘啪嗒’一声倒在秦瑞成怀里,男人用手指扳起她的下巴一看,乐了:“这就睡过去了?”
周远川:“又惊又吓,神经估计到极限了。”
秦瑞成打横抱起乔桥:“我带她去休息。”
周远川点头,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手术室前,指示牌上闪烁的红光把他笼罩在阴影中。周远川不急不慢地抽完最后一口,把烟蒂妥善地扔到了垃圾桶中。跟秦瑞成急起来不分四六不同,他始终保持着最基本的文明。
张晓东幽灵一样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低声道:“周教授,都查清楚了,剩下两个同伙也逮住了,都关在酒店。”
周远川顿了顿,轻声道:“张队长,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张晓东‘啊’了一声,显然没预料到会被这么问,他挠了挠头:“要是我兄弟被这么弄了,肯定要搞死他们。”
周远川微微一笑:“所以你是个警卫官。”
张晓东郁闷道:“周教授,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反正人已经绑好了,您要怎么处置就一句话的事。”
周远川淡淡道:“饿着,只给一点水,24小时强光不许睡觉,到时候让宋祁言处理。”
张晓东磕脚敬礼:“是!”
乔桥感觉自己只睡了一秒钟,醒来却发现天都黑了。
她‘蹭’得坐起来,鼻子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手背还吊着点滴,秦瑞成则趴在她旁边呼呼大睡。
男人眼底下有点乌青,也是没休息好。乔桥自己把针头拔了,蹑手蹑脚地下床。
刚出病房就撞上一个健壮魁梧的男人,虽然穿着便装,但那笔直的站姿和警惕的目光一看就从军多年,乔桥猜他是张晓东的人,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问他宋祁言的病房在哪儿。
士兵指了指隔壁,乔桥点头谢过。
犹豫几秒,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手,床上浅眠的男人瞬间睁开眼睛,看到是乔桥后神情才放松下来。
“我是不是吵着你了?”乔桥犹犹豫豫不敢进。
宋祁言摇头,“我在想事情。”
他轻招手,示意她坐过来:“睡醒了?”
乔桥脸一红:“听说你手术成功我一放松就……晕过去了。”
宋祁言也不戳穿,只是静静盯着她看。他还是很虚弱,吊着好几大瓶药,虽然弹片取出来了,但毕竟做了个手术,还在恢复期。
乔桥掀被子:“我看看伤口吧。”
宋祁言摁住她:“这有什么好看的。”
乔桥:“看一眼又不会掉肉。”
男人就是不肯,但他麻药刚过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拦不住,乔桥连衣服带被子一起揭开,缠着绷带的腰部露出来。
纱布上有一点点渗血,除此之外都处理得很干净。
乔桥想摸又忍住,最后低头轻轻在纱布上亲了一下。
她发誓她亲得很轻很轻,只是嘴唇碰了一下而已,但宋祁言手还是猛得攥紧了。
男人微微抽口气:“乖,别乱来。”
……
只是亲一下反应这么大干嘛。
乔桥看着纱布还是很心疼,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是谁干的?”
宋祁言移开视线:“明天你就跟秦瑞成回国,入学的一些事我交代他了,他送你去学校。”
乔桥:“别岔开话题。”
她鲜少这样坚决,宋祁言沉默片刻:“是公司的一些事。”
“那我回国帮你报警,出国行凶也不能逍遥法外!”
宋祁言哑然失笑,似乎有些言,半晌才道:“你真可爱。”
乔桥:???
“不要想了,我来处理。”
乔桥看着他,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以自己的能力,不给宋导拖后腿就不了。就像枪口抵着他太阳穴时,乔桥除了脑子嗡嗡,什么都做不了。
果然世界上一切痛苦,都是对自己能的愤怒。
宋祁言:“回国后,你帮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