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乔桥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她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六点半,离海蝶过来的时间还早,不过乔桥也没多想,毕竟景闻昨晚睡在这里,海蝶早来一步接他也是可能的,所以忍着困意爬了起来。
经过客厅的时候她发现景闻也被吵醒了,少年像是躲避铃声似的用毯子蒙住头,只露了一点银白色的头发在外面。
乔桥觉得有点好笑,景闻心思重,还是第一次见他做出这么孩子气的举动。
她慢吞吞地走向门口,困倦感让她连扫一眼显示屏都懒得了,直接拧开了门把。
“你来得好早啊。”乔桥眯缝着眼睛,边打哈欠边往回走,“我又不会把景闻怎么样,看得那么紧……”
她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干,又拿出几个猕猴桃,准备给自己弄个简易水果沙拉。
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并没有往沙发的方向去,而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并停在了她身后。
咦,海蝶今天穿的不是运动鞋吗?
乔桥迟钝的大脑闪过一丝困惑,可惜她太困了,下意识地拒绝一切理性分析,所以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
可好死不死的,刚才喝水用的那个玻璃杯子就摆在她面前,乔桥只需要轻轻一抬眼,就能窥见身后的情况。
于是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宋祁言的脸。
乔桥瞬间清醒了。
不仅清醒了,她切猕猴桃的手也完全僵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冰冻魔法一样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静谧中,男人那被高级西装包裹着的手臂伸过来,手掌轻轻覆在她持刀的右手上。
“切东西的时候,不要走神。”
她感到那只微凉的手以不容抗拒的力度向下压,刀柄突然被施加了两倍的力气,猕猴桃被轻轻松松切成两半,汁水四溢。
乔桥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手,接着意识到自己不该反应这么大,然后补救似的转过身,讨好地冲宋祁言笑:“你、你怎么来啦?”
宋祁言没回答她的话,反而后退了一步,他的视线像寒风一般慢慢扫过客厅,最后落到了沙发上。
准确地说,是落在了被毯子覆盖着的人形突起上。
乔桥心里又是咯噔一声,赶紧拽住宋祁言的袖子:“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做点,煎蛋行吗?”
“我不吃。”
“呃,不吃早饭容易胆囊炎的。”
她拉开椅子,想让男人坐下,但是后者仿佛没听到她的话,直接往沙发的方向去了。
乔桥:要命了!
她只能跟在宋祁言身后小声解释:“昨天我们遇到点事儿,景闻他受了惊吓,所以才在我这儿睡着了,就这一次,真的。”
宋祁言置若罔闻,居高临下地看着景闻。
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所以乔桥也猜不到他想干什么,只能紧张地盯着他。
正僵持着,门口传来海蝶含糊不清的声音:“治安再好,也得随手关门啊!”
乔桥跟宋祁言同时回头,只见海蝶左手提着叁大杯豆浆,右手提着一袋子油条加几个茶叶蛋,嘴里叼着一包榨菜,摇摇晃晃地进门了。
他刚转过玄关就发现屋里多出来一个人,在看清这个人是谁之后,他嘴里的榨菜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了。
“宋——总?!”海蝶声音拐着调似的飚了上去。
——
餐桌边。
除了宋祁言,乔桥海蝶和景闻叁人都默契地低头吮吸自己那杯豆浆。
“宋总,您真不喝啊?”海蝶狗腿地凑过去,“天还没亮您就来了,肯定没吃饭吧?”
宋祁言礼貌摇头:“谢谢,不用了。”
“哦哦。”海蝶自言自语,“我们的早饭确实简陋了点,主要是没什么资金啊,要是公司愿意给我们拨个十万八万的——嘶。”
乔桥在桌子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宋祁言淡淡道:“我会考虑的。”
他的目光落到景闻身上:“还是不能说话吗?”
景闻点点头,乔桥倒是愣住了,景闻不能说话是搬来这里之后的事,而这期间她什么都没跟宋祁言说过,但男人好像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我认识一个不的医生。”宋祁言从西装内袋中摸出一张名片,在背面唰唰唰写了一串号码,“可以找他看看。”
景闻接过名片,海蝶连忙道:“谢谢宋总。”
这本来是一句客套的话,海蝶也没指望会得到宋祁言的回应,但宋祁言却回答:“不客气,我还要谢谢你们。”
乔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