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并未悬挂圆月挥洒月光，也没有耀眼的繁星闪烁，夜色十分暗淡。

午后落过雪，巷子狭窄，路面堆积了厚厚一层，又因地方太偏僻，路灯都尚未安装，整条巷子乌漆麻黑，陈互嫌骑自行车费劲儿，便安安稳稳地老实推着走了。

“呜呜—呜呜—。”

寒风刺骨凛冽，在巷子里不停叫嚣。

陈互的身体不禁抖擞下，鼻子倒吸口凉气，手攥紧些车柄，他心里嘀咕道：这天儿，越来越冷了。

陈互慢悠悠往前走着，突然，他看到一丝光亮，好像是手电筒？

陈互停住脚步，眯着眼睛探望前方，正皱着眉好奇是哪个大神儿，凌晨十一点不睡觉，在这破巷子里闲逛。

那光亮越来越近，渐渐刺入他的眼，他不禁垂下眼皮，睫毛不停地轻轻颤动。

窸窣的脚步声变得清晰，对方正在朝他靠近。

一切戛然而止。

“叮”得一声，对方将手电筒关了，也停在他对面。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嗯？”

声音清冷，没有夹杂一丝情感，但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陈互一听，挑挑眉。

哟，他哥，还真是位大神儿。

他敢打包票，他哥指定特气愤，不然这语气，也不能拽得跟个逼王似的。

陈互睁开眼，就发现他哥正盯着他，黝黑的眼眸透着光亮，眼神过于深邃，让他在黑暗里难以忽略，也琢磨不透。

陈互张张嘴，却又闭上了。

他将近十五了，早就不是跟在他哥身后，嘬着手指流口水，咿咿呀呀只会叫哥的小屁孩，干嘛什么都跟他讲，况且他以往问他哥一些事，他哥总说什么他还小，藏着不讲给他。

他也不清楚，姑且定位为，他就叛逆心里上来了，怎么也挡不住吧。

于是他只是狠狠盯回去，什么也没说。

“哥问你话呢？说话。”

陈互没有接茬，而他哥也没继续说，两人就静静站着，将目光投向对方。

最后，陈互败下阵。

天太冷，他单穿个校服褂子，实在冻得受不住。

他撇下嘴，“啧”了声，用手抓抓头发，支支吾吾道：“今天...值日来着，出来的，就有点晚。”

“呵...”

陈互听见他哥笑了下。

那笑声总有点是不屑？嘲讽？反正陈互听着挺别扭。

陈互疑惑道：“诶不是，陈听，你笑啥？”

只见他哥没回答，而是快速朝他身边走来，一把拽过他的胳膊，他冷得胳膊冻僵了，根本使不上力，只能顺着被扯过去。

手脱离车柄，自行车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哥拖着他走了几步，他痛得挣扎，一边喊骂，但他哥就是不放，抓得还更牢。

他被狠狠推到墙边，后背砸在墙上，脑袋里回荡着骨头咯吱的声音。

他皱着眉，表情狰狞，硬邦邦的碎石硌得他简直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