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突然蔓延的疫病给喜气洋洋的新春添了一丝不平静。
疫疾早有病例,只是一直猖獗在污浊混乱的窄巷,染了疫病的贫民大多钱医治,先是莫名发热,不出七日便浑身发脓地死去了。
环境脏乱,钱医治,于是活在城中心的老爷们把这当成穷病,并没有费心思整治。
可这些日子疫病却蔓延开来。
这一切离富丽堂皇的陈府都显得那么遥远,日子依旧有条不紊地过着。
这个新年对陈府来说是忙碌又充实的,一边过着喜气洋洋的新年,一边筹备家主的婚礼,可谓是双喜临门。
陈越此次娶妻和白奚过门时有很大不同。
陈越娶白奚时多少带着挑衅的成分,排场虽大,细节却没注意。
此次不仅是娶正妻,还涉及两家的利益纠缠,陈府准备得很是用心,聘礼也是按足了礼数,而白奚是从红袖招买回来的,连下聘都不曾。
陈越娶正妻对白奚来说倒没什么稀奇的,他早早便在等这一天。
反倒是下人时常会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将遭受什么灭顶之灾。
正经的正妻要过门了,前任正妻还留在府中,虽然贬为奴妾,却也足够膈应人,只怕少不了被刁难。
大年初三,陈越在正厅喝茶,怀里抱着白奚。
大手在嫩滑的皮肤上游走,时而还粗暴地揪着敏感点狠掐一把,腿根奶头被他掐得狼狈不堪,白奚又疼又酥,早就软在他怀里,喘气如兰,满脸绯色,扭着腰肢,雪臀意识地在陈越腿上蹭来蹭去。
陈越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滚圆的屁股上,白奚吃痛浑身骤然紧绷,更是跟只猫儿似的拼命往陈越怀里钻。
“坐好,大清早地勾引谁?”陈越声音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爷待会儿要去祭祖,今晚干死你。”
管家领着筹备婚礼的礼官来求见。不过一个上午,便来了三波人,问的都是婚礼事宜。
陈越面不改色地处理着,抱着白奚的手却微不可查地紧了几分。
礼官念着聘礼的清单,陈府财大气粗,一长串的单子要念许久。
白奚对这些不感兴趣,坐在陈越怀里犯困。过年了,陈越清闲得很,便没日没夜地折腾他,也不知这人哪来的这么好体力。
陈越见白奚精打采的模样,只以为他也喜欢,低头亲了亲他的唇,“爷给你也备一份?”
白奚笑着摇头,他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他小脸苍白,眼底泛着微青,怎么看都是强颜欢笑。
陈越心里莫名烦躁。可李家女儿确实是多方权衡之下最好的人选,论出于利益还是子嗣还是其他,都不可能让白奚真的当他的正妻。
他难得哄着白奚,声音温柔:“别怕,爷日后不会叫她欺负了你的。你乖一些。”
“嗯,我知道的。”白奚温顺地点头。
陈越这说的就是笑话了。夫主不管后宅之事,就算他真的被欺负了,陈越多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家和李家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合作,哪里会较真护住白奚。
若是真的有那么心疼,也不会将白奚降为奴妾,娶更有价值的李家小姐了。
好在白奚本也就不在乎,怕陈越不信,还特地补充了一句,“奴当然知道什么对家主是最好的。只要能留在家主身边,奴就已经知足了。”
任谁听来都是情根深种愿意委屈求全的模样。
陈越看着他,白奚这么乖这么喜欢他,床上软得不行,会给他熬汤做糕点,撒娇起来跟只猫儿似的,还会贴心地替他着想,叫他怎能不喜欢?
他往日里极其厌恶因着各种原因向他示爱的男女,对白奚却浑然没有这种感觉,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白奚这么喜欢他,喜欢到愿意咽下委屈的程度。
白奚不跟他闹脾气就好,他之后自然会补偿白奚。
陈家新年祭祖礼节繁缛,拜了祠堂还要去拜山头的祖坟。
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陈越回来时浑身已经湿透了,乌黑的短发全被他乱七八糟地往后撸去,更露出凌厉的五官,英气逼人。
下人们早给他备好了暖和衣物,热水姜汤。
实在没有什么需要白奚做的,他只得在陈越洗热水澡时凑上去,手指摸着男人的胸膛,语气担忧,“家主洗快些,早些休息,这天寒地冻的,可别染了风寒。”
陈越颇觉新奇地看着他,他向来健壮不拘小节,下人只敢尽心伺候,不敢和他多言语,倒是鲜少有人与他嘘寒问暖。
心里觉得熨帖,他说出的话却是极不正经的,“等不及了?去床上跪着撅好屁股,等爷来干你。”
白奚本是没话找话象征性地关心一下陈越,却不想一语成谶——陈越真的生病了。
本以为是普通的风寒,却不想症状越发严重,第二天竟然发起热来,像极了那已经死了许多人的疫病。
家主生病的消息迅速被有心之人传给族老,半日不到的时间,老东西们就以关心家主的名义来了主宅。
陈越高热不能见客,他们便自顾自地在正厅里讨论起来。
要是家主有个不测,先前从旁系收回去的产业该如何分配;家主没有子嗣,旁系哪个年青才俊最为出色,可以挑起大梁;目前主支的诸多产业是不是也该先分一分,好为家主分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