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越又提了一嘴送白奚去学堂的事,依旧遭到白奚的拒绝。
陈越委婉劝了一句。
“我说了我不要去!”白奚不悦地吼他,看他的眼神里也带着厌烦。
白奚如此失态,对学堂避之如蛇蝎,陈越被他吼得一怔,随后便是头疼。
他自然是舍不得凶白奚的。
换做以前,白奚不愿意去,陈越更为高兴,他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能把白奚带在身边。
现在陈越只觉得头痛,他喜欢白奚,自然会为他做考虑。一来怕他在家里太过沉闷,二来多学些东西对白奚有好处。
见白奚神色不愉,陈越终究是没有强迫他,“我说说罢了,你不愿意去就不去,这么激动做什么。”
白奚扭开脸,不搭理他了。
白奚一连四五天都没去学堂,陈越但凡在家便把他带在身边。
实在是现在的白奚管不住,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他看着文文静静、不声不响的,实际遇着个机会便寻死,半点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
那日下人们陪他在湖边喂鱼,他却“失足”跌进了湖里,虽然极快地被家丁捞起,却也吓得下人们惊魂未定,跪在他面前连连磕头,夫人要是有事,他们也要一起丢了性命。
白奚脸色又青又白,陈越确实做得出处死辜之人的事,终于是恨恨地拂袖而去。
下人们也不敢再陪着夫人去湖边、假山,生怕夫人再次“失足”。
昨日商人带着新得的上等瓷器送给陈越,陈越正与商人吃茶,新得的瓷器还没捂热,便听见一声脆响,白奚拿着碎片往手腕割去。
陈越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碎片依旧在皓白手腕留下了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珠滚落。
陈越气得双目血红,恶狠狠地盯着他,白奚却毫不在意,陈越罚他,他便咬牙认罚,罚得几次昏厥也不求饶,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他身边伺候的人极多,明知寻死望,便愈发光明正大地寻死,简直防不胜防。
下人们个个胆战心惊,生怕被主人迁怒。刚刚府里又来了医生,替夫人看划伤的手腕。
医生见白奚满身狼藉,脸色苍白如纸,只得谨慎地斟酌着用词,“这次倒是皮外伤。夫人若是遇到不开心的事,尽管说出来解决,不可郁结于心,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您几次落水,这次又……长期以往,只怕伤了根基。”
他看向陈越,明知家主暴怒,却仍是不得不说,“夫人本就体弱,家主责罚还需把握分寸。”
送走医生,陈越压着满腔怒火,大口喘气,犹如困境猛兽,濒临爆发。
“你究竟想怎么样?”三天两头便寻死,几次罚得他只能躺在床上养伤也毫作用。
陈越终于咬牙切齿地问出他以为自己不关心,却早便想知道的问题,“你究竟为何要寻死?”
从红袖招见的第一面起,白奚便不想活,为了寻死,甚至可以与他强颜欢笑,伏低做小,直到寻死望,便心如死灰,破罐破摔。
白奚垂着头,蝶翅般的乌睫半阖着,显出潭水般的沉寂。
个中原因他不想与人说,更不想与陈越说,“奴就是不想活。”
这回答……陈越狞笑,眸中似有暗涌翻滚,手指骨节被他捏得咔咔作响,险些又要动手,却又想起医生说责罚要注意分寸。
他知道白奚来自沿海渔村,那里的人大多居定所,靠捕鱼为生,规矩要宽松些许,但也不至于养出白奚一个这么反骨的。
陈越深吸一口气,终于是压下了怒火,“你要是嫌陈府规矩严,实在不喜欢,便都照着你们那边来。”
白奚不在乎地摇了摇头,“但凭家主高兴就好。”
油盐不进,毫生气,陈越摔门走了。
白奚跟着陈越在书房,他自顾自地翻着书,根本不搭理陈越。
他露着一截修长纤细的雪白颈子,眉目秾丽神情冷淡,对陈越偶尔的搭话充耳不闻。
陈越看着他那冷淡模样,又想起他在自己身下崩溃哭泣时的活色生香,更是心痒难耐。
现如今连在床上想听见白奚哭也不容易了。
白奚冷漠非常,陈越要便张开腿,咬牙承受,半点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