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奚倒是两天没见到陈越了。
那毒说好医,确实能解;说难医,却也慢如抽丝,还得担心伤口恶化感染。
陈越要么跟见了鬼一样躲着他,要么一副气势汹汹,对他厌恶至极的样子。
见到白奚就徒有架势地冷着脸,说几句赶人的话,既不敢叫下人直接将他乱棍打出去,更不敢亲自朝白奚动手——却又一点实质性的教训都不敢给。
白奚想着怎么也是自己的男人,尽管皮糙肉厚,还是得关心关心。
他凑上来,陈越不敢对他真凶,最后干脆便自己躲在房里不出来,既不用见到白奚,也不用惹白奚生气。
白奚哄了陈越几天,见没有效果,便干脆放弃了,却不知陈越对此气得咬牙切齿,更认定他是个没良心的,就连他受着伤,也哄得这么敷衍。
白奚实在是有正事要忙。
他先前卷了京都不少权贵的钱,动作极快地回了江南,后来又失忆四处游玩留在水乡,再也没踏足京都半步。
那些人纵使恨得咬牙切齿,也奈何不了他。
可他回了京都的消息一经传出,那些人也已经接近穷途末路,便也顾不得他和陈越有没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径直将他告上了法庭。
白奚最近小官司不断,倒也都顺利解决了。
明天是几个家族联合一起告他,倒有些棘手。
今天医生又来了,好几个人在陈越房里进进出出,白奚顺势跟了进去。
换药和处理伤口已经到了尾声,陈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医生正收拾着东西,桌面满盆的清水已经被换洗成鲜红。
看医生的表情应该是一切顺利。
白奚抿了抿唇,目光停留在波纹晃动的血水。
“你来干什么?出去。”
余光见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陈越冷淡地赶人,顺势起身遮住了白奚的视线。
这没良心的两天没搭理他了,满身血的时候他倒来了,真会挑时间。
白奚耸肩,随意地亲了一口眼前人的喉结,陈越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语气淡淡,“那我走了,等你好了再补偿你。”
陈越眯了眯眼,被亲过的喉结火烧般滚烫,这次却没像以往一样说出拒绝的话。
今天是最后一场官司,牵扯众多,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白奚出来的时候没跟陈越说,这些事也直接瞒着他,也不知道那人见他今天不在家又会胡思乱想些什么。
那些贵族和他们的律师对白奚猛烈攻讦。
白奚一脸辜,他当时既然敢做,当然准备好了账本,任他怎么查,甚至能查到当时亏损的商船,反正上定不了白奚的罪。
做生意亏了就是亏了,怎么能叫卷款潜逃?
只是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面上再镇定,心中难免有些茫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白奚淡淡地示意律师解决。
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白奚莫名觉得这种时候,陈越不会让他一个人才对,径直抬头看向密麻听证席。
扫过角落,果然见到熟悉的身影。
不知为何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心里也安定下来。他可以独当一面,但若有人能与他并肩而立,则更是锦上添花。
隔着老远都能察觉他沉着脸,却没有担忧的意思,显然他也做了准备。
接触到白奚的视线,便连眉头也皱了起来。
‘看什么看?’那人声地说,‘爷还在生气。’
白奚不以为然,想起自己当年躲避那场大火,确实做了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