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毅然转身出门。

他走去小公主九儿的房间。

小妮子身受重伤，白裙沾满血污，却还在为父亲着想的那一幕，深深烙印在他脑海。

对乖巧的九儿，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怜惜。

与她似乎有一丝很奇妙的亲昵感觉，想来是身上血脉相连的缘故。

他好像已经把小妮子当作亲生女儿，事实上也算是他亲生。

他走到九儿床边，轻柔的帮可爱的小妮子拉了拉被子。

料峭春寒，容易着凉，她的伤还没痊愈，体质虚弱。

“爹爹……”

坏了，吵醒她了。

崇祯仔细一看。

九儿依然安睡。

是在梦呓。

“爹爹……九儿听话……”

“爹爹不生气……”

她在睡梦中，还在想着他这个便宜老爹。

外伤痊愈容易，可深埋在她心底的阴影，恐怕没那容易消除了。

“放心吧，爹爹再也不会伤害你，只要爹爹有命在，就会保护你，许你一生平安。”

“爹爹，出征了。”

崇祯走出门。

背影消失在雨夜的黑暗中。

不多时。

蹄声隆隆。

一千多铁骑出了皇城，冒雨飞驰出朝阳门，汇入城外在雨中整装待发的队伍中。

顺军与明军整合，来往调配频繁，一千多骑的调动，并不起眼，尤其还是在这雨夜中。

这两日京师封城，宵禁。

太阳一落山，寻常人不得出门，违者当场格杀。

总有些人想试探法规，尤其是各势力的眼线。

结果，他们的人头都悬在了城门上。

……

清晨。

下一夜大雨，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普照。

“快看，皇榜上有皇帝新诏书了。”

“今日午后，皇帝陛下要御驾亲征，驰援山海关。”

“吾皇威武！”

“天赐神力于吾皇，吾皇神武盖世，御驾亲征必能打退鞑子。”

“没错，吾皇圣明，大明万胜！”

“大明万胜！”

“书不读也罢，昨日一战，方知十年寒窗苦读，在战事面前屁用没有，百无一用是书生，本秀才要投笔从戎，跟随陛下去抵御鞑子的入侵。”

“你个文弱书生，会要你？”

“我才十七岁，身体还来得及锻炼，先做个后勤辎重兵也好。”

“你也可以多读兵书，算书，往谋士方向发展。”

皇榜之下，民众熙熙攘攘，议论纷纭。

普通民众思想相对单纯，经昨日一战，对崇祯皇帝崇拜得五体投地，信心倍增。

毕竟昨日那么难的死局，都让皇帝扳回来。

也有清楚八旗铁骑厉害的老军户们，默不作声，不想扫兴，因为民心可用。

大明难得有这样的士气。

御驾亲征对士气提高大有好处。

但皇帝陛下提振的士气，只是一时的。

军心并不稳定。

大明兵将士气低落，战斗力衰落的根源，也并没有消除。

明军沦落到眼下这般境地，不是靠御驾亲征就能解决。

“之后这段时间，酒肆茶馆里，都将是御驾亲征的话题了。”

“鞑子大军压境，这一战关乎大明兴亡，能不关心吗。”

“走了走了，我们去茶馆里聊。”

“等一下，有公公来了，可能又有新的皇榜。”

民众议论声中，王承恩拿着天子新诏书，亲自带一队人马来张贴新皇榜，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