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看着他：“不是说不想等到明天吗。”

“那是我的意愿。”许砚非并不回避：“而我会尊重你的意愿。”

路行轻轻地，一字一顿道：“如果一直尊重我的意愿的话，那么今天你就不会站在这跟我说这样的话了。”

怎么好像现在我的意愿就变得至关重要了呢？他看起来很疑惑，又有点哀伤，望着许砚非的眼睛黑漆漆的，一眼看不尽的复杂。

许砚非被那目光刺痛了，他向前走了几步，随后半蹲了下来，仰面看着路行。

“那你要不要猜猜是什么原因。”

也是曾几何时他俩最熟悉的姿态，年少的大孩子和小孩子，一个蹲下才能和另外一个视线齐平，那时对视的目光是没有阴霾的，年长的懒洋洋的不怀好意的笑，年纪小的跟着奈包容的笑，直到今日年纪小的都是包容的姿态，只是已经笑不出来了。

他点自己的胸口，自己的心脏处：“我这里，空荡荡的。”

他看着许砚非和记忆里没什么两样，偏偏确实不一样了的脸的，真心实意地笑了一下。

他不知道在对谁说。

但是……

路行松开手，许砚非直直地看着他，喃喃道：“没关系。”

他瞥了其他人几眼，意思是他们也不缺，所以就别来问自己了。

他又点点自己的脑袋：“而这里，乱七八糟的。”

路行捂住他的嘴，轻声道：“所以你就算跟我说一些事情又能怎么样呢？我当然是愿意听你说的，只是我听不进去了许砚非。”

“小路！”许砚非急了。

路行最终在苏现的质问中败下阵，干脆闭嘴以沉默应万变，许砚非弹了苏现金贵脑门一瓜子，眯着眼笑，跟个狐狸一样：“谁说我不缺东西了？我不就缺小路的一份礼物吗？”

“没关系的。”

“但是砚哥哥也不缺啊！”

许砚非长了一双狐狸眼，看着狡黠，笑起来时又媚，总之是透着一股精明，所以他工作后就开始戴起了眼镜，最平庸朴实的那款，黑框的，架在他的鼻梁上，隔着镜片，只要他装装，还是有种真诚的感觉在。

当初这副眼镜是路行给他挑的，他一开始嫌土，后来就不愿意摘了，搂着人骚包的不能行，在钟明洛他们面前炫了一圈，见了就说“小路送的你有吗？”，让另外三个有着不同程度的生气，苏现更是直接就问路行了：“为什么哥哥不送我东西呢？”

他垂下头，回忆似的说道：“我以前见过一次，回来我就哭了，就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