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非是被政府直属武装警部第一支队的人带走的。
他人在办公室,唯一武器是面前的重型计算处理器,黑漆漆枪口四面八方地对准了他,把他的逃跑路线卡的死死的,许砚非没有犹豫,当即耸肩摊手表示害,以示投降。
从身份地位上来说,他们警部长还对他鞠过深深一躬,从生理地位上来说,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对这一支队进行信息素压制,但从法律地位上来说,一张“逮捕令”亮在面前,作为这个国家万万人中的一名普通公民,许砚非完全支持按规章制度办事,没有怨言的被铐上了手铐等待查办。
这座城市巨龙般存在的企业老板被武装警察押进警车的一幕,引来了围观,众人窃窃私语,说的各有门道,媒体争相报道,犹如嗅见腐肉的苍蝇,一窝蜂涌上,长枪短炮和真正的枪支弹药一齐对准了许砚非。
白色闪光比青天日光还让人睁不开眼,许砚非不由地眯眼,在推挤中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不慎掉落,他来不及去捡,后背就被推搡了一把,催促他让他快点别东张西望的,那之间他仿佛听见了一声细微的“咔嚓”,是什么脆硬的东西被更坚硬的东西踩碎了,许砚非没了遮挡物的眼睛霎那染上了血色,apha的气势暴涨了一瞬,信息素熏的身边近的险些栽了一跟头。
这边的短暂混乱引来了带队的领头的注意,他抱着枪械走过来,如鹰隼的眼眸上下割剜,唇边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牲畜般的东西。”他向后招手:“给他抑制剂贴,再戴上防咬枷。”
抑制剂,防咬枷。
管理apha本能天性的东西,这种情况下,是对他的侮辱。
那个金属的冰凉的物什凑到面前时,许砚非的眼眸浓血稠艳,翻滚着灼热怒火,好像随时会暴起动作,但最终他只是冷漠着神色,任由暗扣在后脑勺上嵌合,连着贴在后颈的抑制剂贴,他闭眼了一瞬,恢复雾霾霭霭的蓝色,眼睫半垂,外露的信息素化作平静,整个人乖顺了似的,在行往审讯所的路上再异动。
只是在不经意瞥向他时,他正好也懒洋洋掀开眼皮,似笑非笑的,金属枷的后面,他咧开嘴角,隐约支了一对儿森森尖牙。
他是知道许砚非的本事的——在把黑的洗成白的这块深有造诣,打正式接手许家命门企业后,资金流通这块除了之前为了和褚枫交换路行做的交易有所损失,其他从各个黑灰领域收刮来的钱财都被他变现成了合法货币,强大丰厚的资本是他在商往不利的支撑,也是旁人挤破头脑想要搭上他这艘巨轮的缘由。
而如今这艘巨轮被暗地里戳了个大窟窿眼子,还被举报了这个窟窿眼子里的石油来路不明,工商局那边下达的文书前所未有的快,跟早就串通好似的,只等缝隙一漏那边就立刻盖章,忙不迭地出动军警力量,逮着白天就把人给办下了。
一系列动作之快没有给许砚非或是丁写玉反应的机会,这其实是不应该的,毕竟政届那边还有钟鸿远这个个高的撑着呢,塌下来也是他先顶着,但接着丁写玉就想到钟鸿远因为参选的事目前暂停手边工作这一情况,在这个时机下,他的手总有捂不到的地方。
许砚非被带走的当天晚上,钟鸿远和他通了一宿的电话,说是要戒烟,丁写玉回过神时发现手边又积了一堆的烟头,他揉按眉心,冷静道:“不能把钟叔你牵扯进来,这表面上是针对老大,但其实站在风口浪尖的还是钟叔你。”
他最后道:“我会自己掂量着处理的。”
挂断电话后,风尘仆仆的苏现出现在了他身后。
丁写玉道:“你应该问我我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丁写玉静静地瞥来一眼,在那眼神下苏现福至心灵,他咂舌“啧”了一声,觉得十分难搞。
丁写玉越过他身侧,语气淡淡道:“这件事,暂时别让路行知道。”
“……甚至是,他主动向褚枫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