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甚至没有放在他身上,只自顾垂眸视线落于光滑的黑镜玻璃面,看上面二人的倒影和中间那杯小小的银色的模糊光团,再反倒映在黑色的眼瞳中便像两丸晃荡水银,会滴下冰凉的泪似的。
褚枫看他手指纤长的抵在额头上,眉尖微微蹙起,投在面颊的眼睫阴翳颤了两三颤,随后咻忽掀开望了过来,手指向下移到了脸侧,以掌心托住了小半张脸的倾斜角。
这个角度微妙,褚枫觉得他看起来疲惫又难过,但被撑住的半张脸眼角嘴角皆是向上提起,像是在笑。
路行的嗓子浸了半杯冰酒的醉意,轻轻柔柔又绵绵缱绻。
“你完全可以把帐都算在我的头上。”
“我不怕你怪我的。”
他说:“如果这能让你感到好过一点的话……”
褚枫打断他:“你想把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为什么?”他喉咙干哑地笑了一下:“你在替丁写玉开脱。”
那几乎是笃定的口吻,或许还有那么点嫉恨,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是有些凶狠的,apha的信息素因主人不平静的内心,情绪化的散开,在ga的周身蠢蠢欲动,想要化作扼紧咽喉的手掌。
路行为此不舒服的嘤咛了一声,神色更加疲惫倦怠了起来,下一秒就能睡过去似的晕乎乎道:“我明明在说着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你却总在提起别人。”
“褚枫…”他像只软骨头的猫,从高座的凳子上滑了下来,脚步轻巧声,靠过来时只有酒的清冽气息。
“告诉我,你在过去的四年…啊,快要五年了。”沾了酒渍的唇就在眼前,红润张合:“你有没有想过我?”他盯着褚枫的表情变化,唇角翘起了些许:“你没有忘过我对吗?你从没忘过我……”
他靠在了吧台的边缘,从侧面看像被apha的圈在了怀里。
“因为你不仅喜欢我,还因为我让你受挫了。”路行虚虚在他的怀里,反手挑起了他的下颚:“因为我被丁写玉威胁,又被我拒绝跟你一起去往国外的时候,你在过去的年月里想起我是开心多一点,还是…憎恶多一点?”手腕被恶狠狠攥住,铁钳似的痛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你呢?”褚枫攥紧了手不让他挣脱,五指强硬挤进了他的指缝随后扣住按在了吧台台面,指骨几乎是砸在了上面立马就红了一片,路行觉得痛和不舒服,还没等展现意图就被欺身倾来的apha完全笼罩在了阴影之下,后腰不自觉向后仰,上半身几乎于吧台贴合,腰肢弯成了一截满弦的弓。褚枫分开他两腿,整个人嵌合了进来,把路行以一个极度羞耻的姿势在吧台上钉成了一枚不能动弹的蝴蝶标本。
路行小声惊叫了一下,他敏锐察觉原先就汇聚在他们四周的目光突然变得大胆炽热了起来。
“你在想起我时又是开心多一点还是觉得后悔多一点呢?”褚枫冷冷道:“我觉得你是后悔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