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烂泥扶不上墙(4500+)(1 / 2)

我说不疼就不疼啦?真是的,都不问问是谁打了我。

她觑了言琛好几眼,忍不住揪着被角嘟囔:“哥哥还在生我的气吗?”

言琛瞥见她的手,微勾起唇角:“有人自己跑去慕府躲清静,请都请不回来,到底是谁在生谁的气?”

搽完药,他用干净的巾子包了冰块给她敷脸,言清漓故意躲开:“那你怎么都不问问我被谁打了?”一张小嘴噘得老高,快能栓铃铛了。

能撒娇了,便是不气了。

言琛眸光闪动,看着她的唇,很想去亲吻,可注意到她的脸颊还肿着,又忍下了这股冲动。

“这需要问么?家中除了父亲,旁人谁敢打你。”

他轻轻按住她头顶,为她敷脸,冰凉凉的巾子贴在脸上舒服的很,言清漓不乱动了,可她的神情也慢慢淡漠下来。

家?

她撇撇嘴,有些不屑道:“其实在我心里,我只当哥哥是家人。”

言琛动作一顿,对上她的眼睛。

她的眼神平静,没有失望,没有愤愤不平,反倒有种摆脱麻烦后的轻松。

是啊,她从小与母相依为命,认祖归宗后也没有受到过生父的怜惜,并且,她的灵魂亦非真正的“清漓”,她对他们那位不称职的父亲没有感情,也属实正常。

可是,当他是家人,他只能是她的家人吗?

言琛不愿想那么深、那么遠,放下冰块,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既不想回,便在外头住着罢。”

这算是冰释前嫌了吗?言清漓窝在他怀里,抱紧他的腰,尽量让脸上的药膏不要蹭到他干净的衣袍上,心满意足道:“嗯,我有哥哥就够了。”

言琛笑笑,不想再说此事,他在房中从右扫到左,这才有心思看这屋子,入目皆是旧物,宅子也不算新,他微微蹙眉问:“你何时置了这么一处宅子。”

明明是他一贯清冷的语气,言清漓却心虚地听出质询意味,想起她与宁天麟在这里做过那种事,就对着房中那面铜镜……此刻,那面铜镜却映出她偎在言琛怀里,若铜镜是活的,恐怕都要骂她一句水性杨花。

她于心不安,慢慢抬起头来,却不敢去看言琛的眼睛:“哥哥,我……这其实不是我的宅子,是四殿下的。”

感觉到言琛周身气息都冷了下来,怕他以为她与宁天麟平日时常在此私会,忙将苏凝宇的事情略略解释了一通。

言琛听后,神色也并未见好转,却也没说不让她住在这里的话,只道:“那我明日派人过来将这里的东西都撤了,换些新的,你也能住得舒服些。”

言清漓哪敢不同意,点头如捣蒜。

上次已经被他看到宁天麟留下的吻痕,她觉得再瞒下去定会有损两人之间的感情,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要面对这个局面,这会气氛挺好的,不如借机说清楚,毕竟她当初也是为了给宁天麟治腿,没别的法子,想必言琛也能理解……吧

“哥哥,我与四殿下其实……”

才刚刚鼓起勇气说了几个字,言琛便立即将她打断:“不必说。”

她愣愣地看着他,有些不解。

言琛神色复雑,有妒色、有忌惮、有害怕、有愧疚,也有奈。

他不想被她看到自己这般丑陋的神态,便将她又按回怀里:“我亦有事情瞒你,其实我私下找过麟王两回,你与他的事,我大概都清楚。”

言清漓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毫不知情?怎么没人来告诉她?他们都说了什麽?没有动手吧?会不会闹崩?

正胡思乱想着,又听言琛说道:“你如今处境艰辛,我不想令你为难,你也先不必急着做选择,等你的事情都了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想要同谁在一处,他希望她能在心愿已了,目的达成后,没有外事外物外人干扰的情况下,遵从本心,慎重抉择。

言清漓懵了。

这意思是,言琛与宁天麟之间,达成了某种协定?在事成之前,愿意在有关她的事情上视彼此?而她在他们两个之间,也暂且不用“拆东墙补西墙了”?

她心中渐渐生出喜悦。

管它什麽时候做决定呢,反正眼下是能松口气了,她眸子里亮晶晶的,开心过后,又觉得自己很残忍。

言琛与宁天麟,都是这世间卓荦不群的男子,也都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男子,他们都值得被这世间最好的女子一心一意相待,可他们却愿意为了她委屈自己,各自退让,她何德何能啊。

而这样沉甸甸的两份感情摆在她面前,等真的到了要让她做抉择的那一日,她又该如何选择?

选择一个,便会伤害另外一个。

她头开始疼,索性不再去想,能拖一日是一日罢。

想着言琛这两日在宫中定没有休息好,一回府又匆匆赶来她这里,大热天的,他又是这般爱洁,正打算去叫青果备水,言琛却阻了她。

“不必折腾她们了,我还得回府一趟。”

言清漓没问他回去做什么,聪敏如她,大抵也猜到了几分,只可怜巴巴地明知故问:“那哥哥还回来吗?”

言琛问:“你想我回来么?”

她默了片刻,呆头呆脑地重重点头,扯着他手臂撒娇:“要哥哥回来陪我。”

小孩子一样。

言琛笑了,多日来,那股涓涓细流般的思念,终是汇聚到了心头这一处,随着胸腔的震动又扩散到四肢百骸,溶于血脉。

被肯定,被需要,他低头吻在她唇上,从轻柔吻到深,辗转反侧。

他相信,她在麟王面前绝不曾袒露过如此娇憨可人的一面。

情动之下,他不小心碰到她肿着的脸颊,听到她痛哼一声,他才恍然回神,停止继续进犯,只恋恋不舍地在她鼻尖上又吻了一下。

“你先睡,我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