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递了冰镇酸梅汤给他,“给您裁剩下的料子,刚好够给他做一身小裤小衫。这是亲子装,多好的。”
萧甫山觉得这样有失父亲威严,却也没再说什么,她觉得好,便这么做吧。幼菫总说父爱母爱在孩子幼时不能缺失,以免将来人格缺失。想起二弟的偏执,或许是跟父爱缺失有关。
一杯酸梅汤喝完,这味道……幼菫总能神奇地把他最不爱的味道搭配到一起。
他平静说道,“端王封太子了,端王妃封了太子妃,明日举行册立大典,昭告天下。”
幼菫也没觉得有多惊讶,水到渠成之事。前些日子皇贵妃刚封了皇后,就是为端王封太子做准备的。
皇上自宫变之后,身体状况每日俱下,暴躁易怒,有时还会忘事情。有次上朝,韩修远正在奏报,他指着韩修远问,“你是谁?”
他自己也明白,再不立太子,这种逼宫之事以后还少不了。更何况,如今形势,还有谁能阻挡得了端王。
幼菫问道,“妾身是不是还要去东宫道贺?明日妾身学堂要开课。”
幼菫刚坐完一个多月的“小月子”,学堂也停了一个多月的课。期间幼菫会写一些字帖还有计算题,分发给几个学生。学生们倒是认真的很,做完的作业隔两日就送过来一次。
萧甫山点头,“不出意外是后日设宴,不耽误你上课。太子说,贺礼随便备一份就好。”
幼菫嘴角抽了抽,京城人如今都盛传,荣国公夫人送礼,“随便”一出手便是韩院长字画。
太子这是打算要韩院长字画了。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传话,让幼菫去正院一趟。
幼菫让沉香带了一壶冰镇酸梅汤,去了正院。老夫人挺喜欢这个酸梅汤,自入了夏,幼菫每日派人送着,她每日都会喝两碗消暑。
“月子里”幼菫一直没出院门,老夫人因为萧二爷去世,一直精神不振,也没去木槿园。听说老夫人最近一直吃素,幼菫便让小厨房每日给她送一块豆腐过去。
这冷不丁一见,发现老夫人消瘦了许多,夏衣都是提前做的,穿在身上空荡荡的。
幼菫握住老夫人的手,恳切说道,“母亲,您得保证自己身子才行,您还有那么多儿女孙儿要照看呢。”
老夫人神色黯然,“府里子嗣本就单薄,老二又早早走了……将来去了地下,我该如何跟你父亲交代,是我没照看好他。”
萧二爷逃出府,被骁骑卫射杀,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那人虽然可恨,可如此死法,还是让人唏嘘。他若安分一些,待得岁月消泯恩怨情仇,他或许还有走出归尘院重见天日的一天。
幼菫安慰道,“您也该想想国公爷和三叔,还有太子妃,他们都要您的照拂。三叔还正室空悬,太子妃以后的日子定然是如履薄冰,您难道不管他们了?”
老夫人沉默了良久。
这些日子老大和老三都时常来看她。两人闭口不提老二,也未曾劝她什么,但对她的担忧,她还是感觉的出来。
老大和幼菫还未有子嗣,老三还孑然一身孤苦。
宜岚还挺着大肚子过来一趟,虽脸上带着喜气,可她眉间的忧色却是遮不住。那个高丽来的李德妃也怀孕了,端王——如今的太子对她更是宠爱。
还有刘侧妃,当今皇后的嫡亲侄女,他的儿子弘珉也十二岁了,聪明伶俐,比德郡王更得太子喜爱。皇后自然是要向着自己侄女的,宜岚在宫中定然要艰难。
自己怎么能不管他们呢?他们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