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抬了几个箱笼过来,一一打开。
箱笼里都是些各地的小玩意,回来的路上,每到一个城镇,幼菫都会去采买一些。
有孩子吃的,玩的,用的,也有珠宝首饰,瓷器摆件,各地特产。
小孩子都喜爱各种稀奇的小玩意,都趴上去兴高采烈挑着,唯独永成不上前,只微笑在一旁看着。
老夫人问永成,“永成,你怎不上前挑东西?”
永成微笑道,“祖母,孙儿是长兄,先由弟弟妹妹们挑选就好。”
老夫人赞许地颔首,“你能这样想很好,男儿就该心胸开阔,方成大器。”
永成拱手道,“孙儿谨遵祖母教诲。”
赵氏眼内露出欣慰,她转身笑着张罗几个姨娘在箱笼里挑首饰,“大嫂真是有心了,辛苦赶路还要替我们买这么多好东西。”
幼菫心中诧异,她可是半年没见赵氏笑过了,一直死气沉沉的,没有生气。看她如今这样子,倒似是恢复过来了。
幼菫笑了笑,“二弟妹不必客气,就是看着好玩,跟京中的不太一样,就买了。”
赵氏拿起一支珠钗和一支簪子,走到老夫人身边比量,笑着说,“哎呀,母亲若是戴上这簪子,可要年轻十岁。可见大嫂最是会买东西的。”
老夫人被哄的呵呵笑,接过簪子端详着,“式样倒是别致,和京城里的首饰不同。堇儿,你帮我挑一套头面戴上。”
赵氏脸色微微一僵,笑着附和,“是呢,我整日深宅大院呆着见识短浅,比不得大嫂的眼光好,大嫂挑的头面母亲定然喜欢。”
幼菫微微一笑,赵氏果真是又支棱起来了,这是在含沙射影说她抛头露面呢。
自己不在的这三个月,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让她突然变化这么大。
幼菫一边挑着首饰在老夫人头上比量,一边笑道,“二弟妹说笑了,大家都是一个府里的媳妇,比这些做什么。你挑的母亲也是喜欢的。”
老夫人瞥了赵氏一眼,“是这么个理儿,都是一家人,不要比来比去的,没的离了心。”
赵氏接过幼菫要递给老夫人的簪子,笑着附和,“是儿媳说错话了,待到了晚上儿媳自罚三杯!”
老夫人不再说她,只点评着首饰。
廉妈妈帮老夫人重新梳了头,簪上新头面,退后一步端详了一番,赞叹道,“老奴原本只看着这些首饰不够气派亮堂,怎戴在老夫人头上竟这般好看!就跟天上的菩萨似的!”
赵氏和姨娘们眼内闪过惊艳,忍不住一片附和赞叹声。
老夫人指着廉妈妈笑,“你那眼光,只挑那些贵的金灿灿的东西去了,堆到头上没的让人笑话!这套头面好,平日里戴出门赴宴戴都使得,怕是谁也配出这么一套头面来,天南海北的凑一块,竟搭出这么个效果来!”
廉妈妈笑着说,“老夫人说的是呢,大夫人心思巧,给老夫人的衣裳首饰哪一件不是得体又好看。”
幼菫笑道,“母亲和妈妈夸奖了,这也得母亲长的好看有气度撑得起来才行啊,若是换了旁人,儿媳可不敢这么个大胆折腾法。”
老夫人又是一阵笑,只觉的幼菫一回来,这府里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有了生机和活力,似乎多了许多人一般。她这三个月来心里的苦,现在突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她跟廉妈妈说,“你给两位老姐姐送个信,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们了,让她们有空过来赏梅吃茶。”
廉妈妈抹了抹眼睛,笑着福身应下。
老夫人这是彻底缓过来了,这三个月她只肯在小佛堂里呆着,宴会都推辞了去,谁也不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