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青满头大汗,速度越来越慢,最终身为大哥大的面子也无法支撑他了,他啪叽瘫在了炕上,呼哧呼哧大喘气。
“四弟啊,你得少吃些了,我驼二弟三弟俩人也没这么累!”
永川躺在他身边,小胖腿在永青身上搭着,发面馒头似的胖脚丫悠闲地一颠一颠的。
“可曾外祖父说能吃是福,胖点没关系。”
裴承彦在一旁扇着扇子笑呵呵附和,“对,这话没毛病!我看川儿这样胖乎乎的最稀罕人!”
永青叹了口气,“曾外祖父,您这是养猪呢,越胖越好。”
裴承彦蒲扇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对,你就是其中那头光吃不长膘的!园子里的兔子被你吃了多少,眼看着满园子光有兔子洞不见兔子,你却不见长肉!”
“那兔子是我一个人吃了么,我吃一只您得吃两只吧?而且还都是我烤的!”
裴承彦又拍了永青一蒲扇,虎目瞪着他,“臭小子,那是我教你功夫你孝敬我的!”
“我在教育孩子呢,您别打岔。”
永青摸摸永川莲藕般一节节的胖胳膊,语重心长地说道,“想当年我跟你们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是爬树爬墙无所不能了,府里的侍卫谁都抓不住我。木槿园旁边的那片林子你们也知道,那些银杏树多高啊,我三下五除二蹭蹭蹭就爬到顶了,猴子都没我快。
我尝着鸟蛋好吃,不管那些鸟窝是搭在树梢上还是树杈上,我都够得着。这么说吧,王府里的鸟儿那一年都没后代……”
裴承彦见他又开始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都懒得拆穿他。如今永珩他们才三岁半,他三岁半的时候还在炕上躺着连站都不会站吧?
永亓和永川最喜欢听大哥讲他的“想当年”,皆趴在炕上睁着大眼睛听的津津有味,眼中满是崇拜和惊叹。
永珩听了几句便发现其中的诸多不合理,转头拿了本书看了起来。大哥要面子,还是不拆穿他了。
永青讲的口干舌燥,唾沫横飞,到最后还记得拉回主题。
“如今二弟三弟虽比我差了点,却也能爬树摘果子了,只你一个小胖子站地上干瞪眼,心不心酸?”
裴承彦停止了摇蒲扇,惊讶地看着永青。
他这次居然没把自己给讲丢了!
居然在没人提醒的情况下把话题给拉回来了!
永川胖乎乎的小爪子在永青脸上捏来捏去,“都爬到树上作甚,总得留个人在地上接果子接鸟蛋。”
永青气不打一处来,“爬树又不只是为了摘果子掏鸟蛋!”
永川一脸懵懂,“大哥方才不是说爬树摘果子掏鸟蛋吗?”
“那是小时候,小时候!长大了肯定还有别的用处啊!你看府里那些侍卫,藏在树里面,坏人来了都看不到。”
永川满脸不解,“可是为什么非要藏在树里面,尤其冬日时没有树叶,藏也藏不住,我觉得还是藏在床底下比较好。”
“那若是没床让你躲呢?”
“让侍卫抱我上树!”
“那若是侍卫都不在呢?”
永川又爬到了永青身上,“还有大哥呢。”
永青无力地把脸埋在被子里。
他为什么要提爬树!
窗外传来侍卫的声音,“太上皇,公主和安西王回府了,安西王正往正院这边走。”
“进被窝,睡觉!”
裴承彦大吼一声,几个娃儿蹭蹭蹭地往被窝里钻,很是默契。很明显,这种事之前没少做。
裴承彦大手一挥,寝殿内的灯灭了,殿内陷入黑暗。
他躺在几个孩子的外侧,大人孩子屏住呼吸。
没过多久,便听见外面萧甫山和侍卫说话的声音。
“太上皇这么早睡了?”
“回王爷,四位郡王爷今日睡在了这里,太上皇便早睡了些。”
“跟太上皇说一声,明日本王想跟他切磋切磋武艺。”
“是……”
外面又恢复了寂静。
黑暗中,裴承彦无力地叹息了一声。
转而又为自己打气。为了重外孙女,打就打,谁怕谁!
永青幽幽道,“曾外祖父若是怕了,我明日设法把外祖父给请过来给你撑腰。”
“我怕他作甚。我好歹是长辈,不想跟晚辈动手罢了。”
“承认自己武功退步了,不丢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