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起身朝沈初漫对面的位子走去,与她相对而坐,“既然文书还未下来,顾怡就还是我沈家媳,嫁妆也归属我沈家。”
这是哄骗不是该明抢?!
沈初漫勾唇讥笑,“沈老夫人不必着急,文书一会儿就送到,嫁妆也已经在清点。”突然她脸色一变,凌厉的目光扫过沈家众人,“我娘的东西全全乎乎的到罢了,若是少一件,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当年她娘出嫁,她外公将战王府的家产一分为二,一半给母亲做嫁妆,一半给舅舅。可舅舅疼爱母亲,又宠他那一半里分了一半给母亲添妆。
先皇册封母亲为公主,内务府又要出一份嫁妆,先皇疼惜,又添了一份。当时还是太子的天启帝自觉愧对母亲,又给了好些。
所以,母亲当年可谓是十里红妆的出嫁,那嫁妆不能只用丰厚来形容。那些铺面,田产,庄子的地契,在母亲临死之前全都给她了,但留在沈家的那些物件却一直在沈家。
“沈初漫。”沈老夫人大吼。
“嗯?”沈初漫漫不经心的随意应一声。
她的态度让沈老夫人更加生气,也顾不得太子还在,毫顾忌的威胁,“你若执意就别怪我将你逐出沈家。”
“我有在沈家过吗?”从有记忆开始她就是在战王府和皇宫长大的。
“你......”
沈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沈初漫,想以此解恨。
“老太太年纪大了,还是不要动不动就动怒,这伤身子是小,法庇佑子孙就不好了。”
她轻飘飘的一句让沈老夫人大惊失色,连忙用力呼吸的好几下,调整激动的心情。两个儿子都不中用,这些年若不是她撑着,平南侯府只怕早就不复存在了。她不能倒下,若是她倒下了,沈家就真的完了。
抬眼看向沈初漫,见她正轻轻浅浅的笑着,但一双灵动的眼睛里却闪着狡诈的光。沈老夫人有些拿不住,看不明白沈初漫到底是何意?
正在沈老夫人沉思之际,去清点嫁妆的人回来了。洛梅走进大厅,先对太子行了一礼,后朝沈初漫走去。
“禀郡主,怡和公主的嫁妆已经清点完毕。”洛梅将嫁妆单子呈上,沈初漫伸手拿过来,洛梅接着说:“单子上用红色圈起来的都是没有的。”
沈初漫扫了一眼嫁妆单子,差不多有大半是圈了红色的。她气得用力一拍桌子,“给本郡主搜,不管是谁,一旦从她房里找到我娘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全部给我绑了。”
“反了天了,这是沈府,是平南侯府,容得你这样放肆。”沈老夫人厉声呵斥。
沈初漫慢慢转头看向沈老夫人,目光狠厉决绝,脸上冰冷里还带着肃杀。这样的沈初漫让沈老夫人心底一寒,原本威严的目光竟然少了气势。
“老太太要不要试试,看我今天能放肆到什么地步?”
那阴冷如修罗的声调让沈老夫人暗暗缩了下脖子,交叠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的相互抓着,稳了下有些乱的气息,镇定的说:“你虽然是郡主,可这里是平南侯府,你权搜查。”
“平南侯府?!”沈初漫讥讽冷笑,“老太太怕是忘了,本郡主封号安平,封地永州,正一品,有上朝参政之权,别说搜查你平南侯府,就是此刻我将你们打杀了,本郡主也不会有事。”
“我是你祖母,那里跪着的是你爹和大伯,我们都是你的血亲,你如此就不怕被世人戳脊梁骨?”
硬的不信有可是动之以情,沈老夫人这演技可真正是出神入化,人能及。
“戳脊梁骨?本郡主不在乎。而且...”她邪魅的笑着,“我离京多年,回来只为拿回母亲的嫁妆,可你们不但不给,还将我打得遍体鳞伤,这事要是传出去,世人会怎么说呢?老太太要不要猜一猜?”
“你颠倒黑白。”
沈老夫人气得大口大口的喘气,纵横京都几十年,什么人事都见过了,却没想到今日却栽在一个小女娃手里,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她不会输,也不能输。
“这是京都,你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吗?”突然余光瞟到坐在上首的太子,沈老夫人起身对太子恭敬一礼,“太子殿下,安平郡主如此构陷忠臣,殿下可要为我们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