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年轻,一时的不明白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生麻木。”苗大爷却不以为然。
“我知道了。”
“本田让你去扫盲班认字,不管是中文,还是日语,都认真学,愚昧才是最可怕的。”苗大爷又说。
“嗯,我听你的。”不知道为什么,胡耀祖就是觉得房东苗大爷特别可靠,什么都愿意和他说,也什么都愿意听他的。
胡耀祖在本田那里喝了酒,回来又和苗大爷喝,这天喝了太多酒,可是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醉,躺在床上整个脑海里都是苗大爷的话。
早上阳光很好,胡耀祖和往常一样,拉车,一天结束,去扫盲班。
“梅子老师好。”胡耀祖恭恭敬敬地给梅子鞠躬,他觉得苗大爷说得有道理,站在他面前就是老师,不管她是什么人,胡耀祖只知道是他的老师。
“你叫什么来着?”梅子温和地问道。
“胡耀祖。”
“胡耀祖,你找一个位子坐下吧。”梅子的酒窝很甜。
胡耀祖坐在后排,前面已经坐满,男男女女,都是年轻人,大家都拿出纸和笔。
胡耀祖什么都没带,之前在湖边培训的时候,从来不需要纸和笔,只强调记忆,而且梅子教的字他早就认识了。
上完课,大家开始练习写字,胡耀祖一个人傻坐着,梅子走过来,笑着说,“你就带两只耳朵来上课?”
胡耀祖尴尬地抓抓脑袋,点头,“我不知道上课还要带这些东西。”
梅子回到讲台,拿来几张纸和一支笔,放到胡耀祖桌子上,“这支笔我送给你。”
这种笔胡耀祖见过,是钢笔,他见零零三用过,他拿过笔来左看右看,就是不动手写字。
梅子歪过头来问,“你不会用?”
胡耀祖点头,梅子笑着取下笔帽,然后再教他拿笔的姿势,“你试一试。”
胡耀祖接过梅子手中的笔,僵硬地写着,大……东……亚……
“你拿笔的姿势不对,这样拿!”梅子将自己的手握住胡耀祖的手教他写字。
二十岁了,除了母亲,胡耀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女人,梅子温热的手让他的心全都乱了,他像触电一样,赶紧松开手中的笔。
“你没有结婚?肯定也没有女人,呵呵,你还挺封建的。”梅子淡淡一笑,重新握住胡耀祖的手,写完一个字,才把手松开,回到讲台。
胡耀祖认真地模仿,上课时间不长,就一个小时。
“梅子老师,再见。”同学们渐渐散去,胡耀祖起身走到前排,将钢笔放到梅子的讲台上。
“你干嘛?这是我送给你的。”梅子抬眼看他。
“我自己会买,不用了。”胡耀祖慌忙摆手。
梅子将笔放到自己手心里,将手伸到胡耀祖面前,“拿着,你认真写,写不好,我就把钢笔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