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都不敢相信,原主记忆中那肆虐的洪水就这样退了?
不管她怎么怀疑,时间也不曾停驻过。
因为太忙碌,加上精神一直紧绷着,孙兰都没发现,以往一直很聒噪的系统,这天特别的安静。
隔壁树上的一家三口在第二天水退了之后就走了。
那对年老的夫妻,等到中午遇到熟识人之后才离开。
临走前倒是问了问孙兰要不要一起。
被拒绝后也没说什么。
孙兰带着孙涛继续待在树上。
拜繁茂的树冠所赐,两人躲在树上一直没被发现。
好好的休息了一天,在第三波难民在树下路过的时候。
孙兰才带着孙涛裹得严严实实的下了树,远远的缀在队伍的后面。
垃圾遍地,已经分不清路在何方,到处是坑坑洼洼的水坑。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迈着步伐,朝着未定的命运前行。
雨水一直未曾停歇过。
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给所有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路上逃难的灾民越来越多。
还有义军在灾民中征集青壮年。
附近县城的府衙早就被灾民和义军攻占了。
地方官员早在察觉到事情不妙的第一时间逃的无影无踪。
朝廷长时间的不作为,助长了这些人嚣张的气焰。
他们抢夺富商,女干杀那些曾经高高在上,对他们颐指气使的富家千金贵妇。
随着时间的流逝,食物愈发短缺,更多的人无家可归。
每个人都如同绷紧的弓弦,随时都处在爆发的边缘。
每天都有人死去,烧杀抢掠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
事实证明,人饿极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亲眼目睹了一幕幕人间惨剧,孙兰愈发不敢让弟弟离开她的身边半步。
因为她怕一个转身的功夫,再找到的就是一副骨架了。
她不敢深想路边那一幅幅已经散发着腐臭的骨架,曾经的遭遇。
她战战兢兢的带着弟弟,混在大部队中。
就连吃饭也只等天黑之后,在黑夜中啃着藏在怀里的杂粮饼。
连咀嚼都不敢发出声音。
即便这样还是被人盯上了。
看着再次朝他们扑过来的两个成年男人。
孙兰握紧了手中的柴刀,这一次再也没有手下留情。
等孙涛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倒地不起。
殷红的血在地上蜿蜒,染红了周围的水洼。
“杀人啦,杀人啦,快跑!”
“快跑啊,杀人啦。”
“……”
尖叫声不绝于耳,周围的人慌乱的逃窜,连滚带爬。
就连之前还曾蠢蠢欲动,准备坐收渔翁之利或者黑吃黑的老牌流民,也被这个变故吓的调头就跑。
显然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孩子,居然下手这么狠辣。
不过一会,这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被灾民踩得泥泞不堪的路上再次回复寂静。
只剩下还站立的两姐弟,以及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
但是,孙兰并没有放松戒备,她很清楚暗处还有很多人在蠢蠢欲动。
那些人盯着的或许他们姐弟两,又或许是地上的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