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猷点头笑道:“岂不闻,老猿通灵,每千岁一易毛色,黑易灰则通人语,灰转白则开灵窍,自此可入修道之途。”
“那黑猿灰猿是同一只猿!”
潘宝与真海异口同声,毫无芥蒂地相视一笑。
“李师妹,那老白猿可曾说过它的来历?”郑奕也给勾起了好奇心。
“那倒不曾,”幼蕖摇头,突然又猛地省起,“我在它洞府,哦,就是一栋小木屋,看得有些奇怪,这木屋竟然用上了须弥之术,内里宽广不亚于鄙派的元览殿,还有花园药圃,比我见过的此类宝物还要神奇。我以为大能修士才有此物,不免好奇。我出门时在门框脚处,确实见刻有一个‘成’字。”
幼蕖虽然自己有一只须弥环,但是仅能容灵兽存身,她那只须弥小木屋,亦不过小小两室。须弥空间若要能容人,本已不易,且空间越大越是难制。
“那,就是十有八九了!”傅猷抚掌。
卢潇潇等人亦点头,认可这个推测。
“十有八九什么?”胡玉不好意思地问道,她总是跟不上这些心有七窍的玲珑人的谈话。
“傅师兄是说,这乌拓山的兽王老白猿,很可能就是几千年前飞升上界的散修王成的灵兽。”幼蕖低声解释给胡玉听。
“确实,我曾听闻当年王成前辈是有一须弥木屋。青空界通晓须弥之术仅玄机门与鄙派寥寥数人,有须弥洞天的宝物更是有限,这般看来,线索很清晰了。”杜维城想起乐游门师长闲谈时提过此则话题,亦加以辅证。
祈宁之想起自己在少清山得来的小石屋,虽然珍奇,但要论内里空间之大,尚比不上老白猿的这栋木屋,能拥有那木屋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修士。这种种迹象,与传说里飞升清都的散修王成确实对得上。
“难怪这老白猿如此精滑!真是成精了!”卢潇潇对傅猷道,傅猷赞同一笑。
“啊,这老白猿果然是有来历的,那,李姐姐,你是怎么打动它的?”胡玉更好奇了。
“我呀,唱了首曲儿,”幼蕖一笑,“它爱听,就松口了。”
众人听得大惊,只有祈宁之心里有数,他看着幼蕖那眼角的两分调皮神色,笑道:“只怕,还吃了几枚枇杷!吃得高兴,事情就谈成了。”
祈宁之在少清山时听云清说过旧事,老八小九曾在螺岽山,为了吃一口枇杷,与一只老白猿不打不相识。多半,那只老白猿,就是乌拓山的这位了!
不然,小九如何能轻松携功归来?
他就知道,小九是员福将!
果然,幼蕖“扑哧”一笑,还真是吃枇杷吃出来的!祁大哥原来也很灵的。
大家更是听得云里雾里。
胡玉不服地嚷嚷:“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枇杷?这天儿,哪里有?”
枇杷虽然是凡果,但胡家历来夸这果树经冬不凋、品格清奇,称之为“山家清供”。其实是胡家老祖曾在凡俗容身,某日饥渴难耐几至绝命之际曾得此果保住了一口气,故而念念不忘,特意在堂前载了一棵,晓喻子孙,以示不忘本之意。
这不沾灵气的普通凡果才有幸被胡家子孙认识。当然,胡玉认识的凡木仅限于此。
郑奕与潘宝等人出身修道世家,生来即得灵果仙草滋养,成长于仙山大派,无有灵气之物根本不得沾边,哪里见识过凡间草木?听得则是愈发莫名其妙。
“说来话长——”幼蕖拖长了声音,准备说书。
“昔日,我随师父师兄,云游访道至螺岽山……”
螺岽山是什么山?胡玉转转脑子,眼神却有些空洞茫然,她自问见识不少,可是,自幼听过的道家名山不见这一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