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说笑得极为投契,突然祈宁之眉头一皱,手掌一翻,两指夹住一缕近乎透明的细芒。
幼蕖与真海俱是脸色一正,收了笑颜。
这是前路有人传消息来了。
“有魔修阻路,小心行迹。”
细芒里传来胡峤沉稳的声音,语气并不慌张。
这也原在诸人预料之内。
既然白驹城与丰阊谷是道魔双方的竞争场所,大本营靠近此地的魔门若不派人来拦阻道门行动,反倒是奇事。
不过,按照双方定下的规则,六韬令的争夺只能是筑基弟子参与,高阶修士不得插手,更不能因此事对小辈出手,若是一方以高凌下,另一方亦会以牙还牙。
当然,历练的弟子也都知道,规则不等于禁制。明面上大家各自守约,但背地里暗戳戳搞破坏的小动作是免不了的。
心黑手辣的魔门妖人有千百种不露痕迹的阴私手段来对付道门弟子,偏还不落人口实。
为了不吃哑巴亏,道门对来此地历练的弟子都是千叮咛万嘱咐,总之以保全自身为第一要义。
高阶魔修不能对来白驹城历练的道门弟子出手,但是他们可以在远离白驹城的地方“偶遇”道门弟子,他们可以“不知道”所偶遇的小辈的身份与来意。
道魔本就是死对头么,那“偶遇”时出手造成伤亡,便是难免的了。
所以,魔门将封锁线拉得极广,意在不触动规则的情况下,在遥远处就消灭隐患。
胡峤那一组,便是遇上了出来巡查的魔门修士。
祈宁之听完消息,两指一错,指缝间那缕细芒熄灭不见。
“胡师兄他们应有防备,勿要担心。”
祈宁之这话不是勉强安抚,分组后,临行前,大家已经商量过应对方案。
而且,身为玄机门的同门师兄弟,祈宁之是知道胡峤的本事的,更别说同组还有郑奕、杜维城这样的精英弟子,便是小胡玉,身手也不差,缺的只是历练经验罢了。
各州各处都有修士行走,魔门要找去白驹城丰阊谷的八派历练弟子,也不能见人就拦。
悄摸摸地隐匿身形只能躲过一时,还影响速度,长途赶路,剑光是无法长久遮蔽的。
要赶路,还得少招麻烦,藏住身份是最简单的方法。
“胡师兄他们应该会换个身份。”
祈宁之知道胡峤预备了有好几手方案。比如,胡家与西北好几个世家都通过声气,这几家差不多年龄的子弟的名姓尽可顶用。
“我们也得有些准备。”幼蕖琢磨着,有些后悔不该轻易放小地绎镜飞去,起码,这段路,还可以让这镜儿侦伺一下前路的敌踪。
清量镜毕竟不是神镜,看不了那么远,亦看不透暗设的阵法敌踪。
他们从玉昆山出来时用过清量镜观察门外情形,亦只是看个大概。至于不担心有隐藏的阵法埋伏,是因为此门出现于何处完全随机,不可能有人事先知道玉昆山的门户开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