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要吃了饭再回去的，可现在高卓显然没那个心情，但考虑到回去做饭还要太久，潭州会饿肚子，最终还是在附近买了点卤味和半成品。

门一关上也没别人了。

高卓有时候真像一个大家长，坐在沙发上，语气低沉：“自己说吧。”

潭州像个拿了成绩单回家的小孩，但是那种有持恐的小孩。

潭州不知道怎么说，他直接把档案袋里的单子递给高卓了，“你看吧哥。”

说完后他脱了鞋爬上沙发，靠着高卓坐下。

高卓突然感到很紧张，从来没那么害怕过，他很讨厌医院，非常讨厌，不是说他怕进医院，而是怕潭州进医院，潭州每次进去，高卓都会有一种他走进白里，最终被白色吞没的恐惧感。

“你坐这。”高卓指了指自己大腿中间，意思是让他坐怀里。

潭州端详了一下高卓的脸色，说道：“......好吧。”

他又爬进高卓怀里，整个人被从背后搂着，下巴搭在肩上，以环抱着的姿势，再看一次单子。

单子贴了一张潭州的一寸照，下面是一大串专业的术语介绍，还有英文名，解释了诱因，高卓本着严谨的态度一字不落地往下看。

最终潭州忍可忍地直接给他翻到了最后面的诊断结果：突发型不孕症。

“医生说是由于家族性基因突变引起的，现存案例比较少，但不是没有，大多数是在Oga成年后被发现，对身体健康没有影响。只是可能会影响伴侣之间的关系。”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潭州悄悄看了高卓一眼。

高卓没有反应也没有表示，潭州几不可见地撇了撇嘴，把在医院里医生说的话组织了语言说给高卓听。

这种病有几点好处，首先就是临时标记不会诱发易感期，也就是Oga对临时标记的依赖性解除了，除非终生标记。其次受Apha信息素的影响降低，基因会自动筛选掉匹配度不高的信息素。

大多数在Oga成年后被发现，具体表现为即使精液进入生殖器腔也不会产生孕体。听着对于Oga来说是个足以让人崩溃的疾病，但事实上潭州内心没有什么波动，也许是这种病比原先他预想的癌症之类的病好多了，也或许是他对于孩子什么的没有概念，他很少把自己带入Oga的角色，因为高卓一直说Apha和Oga这些性别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每个人真正特殊重要的是灵魂内核。所以他分化为Oga那天也就像拿到了个成绩单那样，心里只想了一句，原来我是Oga，也就没了。

但现在他突然不那么确定了，他觉得自己是挺懂高卓的，但万一他不懂Apha呢？可高卓天生就是是高卓啊，又不是天生是Apha。

潭州悄悄拿手肘戳戳高卓的肚子，高卓还是没反应，潭州不开心了，他冷着脸问：“你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卓紧紧抱住了。

潭州：“？”

“操，真是吓死我了。”

高卓脸埋在潭州肩上，因为背对的原因，潭州看不见他的表情，但环着脖子的手在细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