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你真好！我简直……”

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清醒过来，动作也停住了。

薛野盯着他躲闪的眼睛，眼神很深：“怎么不说完？”

齐鸣轩说不出口，讷讷半晌，投降似的叫他：“小野……”

薛野“嗯”一声，并不放过他：“刚刚想说什么？”

说：我简直爱死你了。

这句他从前总是挂在嘴上的话，曾对薛野说过许多次，激动的时候，高兴的时候，张口就能说出来。他自己并不当真，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薛野不会放在心上。

一句玩笑话而已，此刻却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停顿，有了更深层的意味。

他意识到自己已没办法再对薛野随随便便地说“爱”。

他的脸控制不住地慢慢红了，心里多少有点崩溃，想松手，薛野却不让，把水杯放到书架上，勾着他的腰让他更近地挨着自己，追问：

“想说什么呢，齐鸣轩？”

彼此紧贴着的皮肤开始发热。齐鸣轩狼狈地撇开头，小声否认：“什么都没想说啊。”

薛野的目光还停留在他脸上，暧昧的氛围如海一般将他包裹。他面颊的温度持续攀升，死死盯着书架，就是不去看薛野的眼睛。

过了片刻，他听到薛野轻轻地叹一口气，说：“算了，紧张什么。”

齐鸣轩想说我没紧张，身体却诚实地放松下来。微微挣扎一下，薛野顺着他的意思松开他的腰，却没退开，仍沉默地站在他面前。

齐鸣轩疑惑看他：“小野？”

薛野凝视着他，银边眼镜下的双眼显得格外温柔。手指慢慢抚上他泛红的脸颊，低声问：“可以吻你吗？”

齐鸣轩的耳朵又热起来，假装若其事地咳一声，说：“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是他们今天的第一个吻。

初秋的阳光还很炽烈，窗户半开着，微风吹动窗帘。明亮的阳光照在书架上，给天使洁白的翅膀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色。

他们在天使的翅膀下接吻。

＊＊

后面几天，齐鸣轩都老老实实的，没再敢招惹薛野。

但他还是会半夜溜进薛野房间，薛野也默契地为他留门。什么也不做，只是安静地共度一个又一个夜晚，又在天亮之前偷偷回自己的房间。

偶尔也会不安，独处时想这样是不是太过了；可另一方面，却又越来越习惯薛野的怀抱，薛野这几天里时不时流露出的，有别于往常的温柔和亲昵让他上瘾，像鱼饵一样钓着他，他舍不得松嘴。

以至于假期结束时，他竟然感到强烈的不舍。

曲茹清给他们买了一大堆东西，吃的喝的，秋冬的衣服，都是一人一份。他们夫妻俩一直把当年的过归到自己身上，认为若非自己有眼珠，齐澜也不会走进这么一段不幸的婚姻。他们不太好意思去打扰齐澜的生活，便只好加倍地对齐鸣轩好。

齐鸣轩再三推拒果，只得收下。

他们打车去机场，曲茹清送他们上车，犹豫了很久，还是把齐鸣轩叫到一边，问：

“轩轩，你…赵旭最近没有骚扰你们吧？”

齐鸣轩愣住，没想到会再听到这个名字。

他以为，这个人已经彻底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赵旭是他的生父。

曲茹清说，赵旭最近又回A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