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奖,一家子喜气洋洋的。就如关有寿所预料的,他闺女这一乐呵,还有啥心思想些有的没的。
“要庆祝,必须要庆祝。”
深知哥们心思的马振中拉来了王启发他们几个跟着起哄,务必要让喜气冲一冲,好冲去那些晦气。
其实,他们还不知的,除了奖状和搪瓷杯,还有一个相当丰富的奖励,那就是她还能进县广播室锻炼。
说是锻炼,可表现好的话,等明年也是会有工资的。对那些少儿学生什么之类的广播,关平安倒是完全有信心。
可去了,她明年开春就必须要转学,而且以后类似的表演活动会越来越多,她还得无条件服从指挥。
尤其是自从红花小学又改了校名又增加了初中部之后,她就没想过自己离开学校外出求学一天。
不去!
当场一个迟疑之间,关平安就下了决定。她想当父母贴心的小棉袄,况且她也离不开她爹她娘。
瞒谁,关平安都不会瞒她老子关有寿。要不是事关前世自己太蠢而最终落下个凄惨的结局,她都想坦白了。
况且,以她爹的手段,谁说她爹就不知道还有这一条没有宣布的奖励。瞒谁都瞒不过她爹,盯着呢。
对于自家闺女告之的结果,关有寿他确实是毫不意外,并且他还在大力地表扬同时又进行引导。
秀的快,死的快。
现在的人心比何时的都更可怕。
妻告夫、子告父、更别说那些师生之间的龌龊。好多人已经疯了似的没了人伦,没了良知,就为了往上爬。
在确保自己没能力保护自家安然可退的如今,他可不想将孩子立于明处让闪光点被一一给放大。
就说这什么歌唱比赛,庆祝联欢会,他推了再推。要不是这次想让闺女得个奖冲冲喜,他还想给推了。
别去怀疑他的智商,与他媳妇一样,这两口子就压根没考虑过他们闺女会有得不到奖的那一刻。
不然的话,他费尽心机干啥?不就图个话语权,还不就是图有朝一日无须被他人当成棋子摆弄。
他关有寿从不承认自己是好人,但他也绝不干违背良心之心。与权力,他不谋;与钱财,他不抢。
唯有自己一对儿女,却不得不为之而谋。假如命中注定让他过不了一直想要的自由日子,那好,他就搏一搏。
明明东屋有老大老大的炕,马振中一过来,这哥俩又勾肩搭背地转移到里屋,挤在一块接头交耳。
“三啊,可惜了,那现场瞅得老子都要流鼻血。火爆得嘞,这城里姑娘可真是啥都干得出来。”
错了,品性与出生无关。没听那句歹竹出好笋?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关有寿咧嘴一笑,“后来咋整了?”
“当场那俩人就被他媳妇给逮着了,那狗东西这次肯定是玩完了。而这个空缺,耗子是已经八九不离十能顶上。”
“干得好,收尾交给我了。”说是交给自己,但也是落在谭书记身上,关有寿但愿对方能顶住。
“那是当然,咱们哥几个就等你了。耗子要是当上这副主任,那咱们兄弟几个可真是后顾无忧了。”
何止是兄弟们无忧,他也算是还了丁老他们五位的人情。起码耗子在位,不用担心又有人想折腾这些可怜人。
“你真不打算调到公社?”
对于这个问题,马振中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虽说他不知哥们为何自己不上去坐坐那位置,但肯定不是轻松活。
老三不是想清静,想没人管着他?那他肯定也一样啊。所以,他还是学老三待在屯子里得了。
“大发比我更合适,我不想整天跟那些人打交道。实在不行的话,让猴子上,他跟耗子也挺合适。”
你这样会被兄弟给捶死,还会被寄予你厚望的马大队长给揍你的。关有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