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就算是有别的地种粮食,也不可能帮佃户出公粮吧?
那可不是一户两户,一石两石。
村民却笑了,还是他面对县令露的头一个笑模样,一看就是心情放松了。
“您是不知道,贺三夫人给佃户发工钱了,这季不种粮食,但种出来的蔬菜瓜果只要是好的庄子上都收,也是要按斤按量给钱。
之后种什么也都按照庄子上说的来,大家统一种,庄子上统一收。
粮食也要种,鱼虾和稻子种在一起,收成还比之前只种稻子高呢。
去年我们可都看着的,今年我都想好了,要跟着种。
鱼虾也能买给庄子里,又是一份收成。
这贺三夫人呐,是大善人,自从她开始改建庄子后,我们跟着做了不少伙计,今年过年饭桌上也能有条鱼吃,有钱买上二两肉沾沾荤腥。”
村民眼中的欢喜不似做假,脸上的笑意也实在。
一个人说好不一定是好,再有人说好,就有可能是真的好。
“这样说来,你们都还想那庄子长久开下去?”
“怎么不想?巴不得一直开着,我们也能跟着沾沾光。”
其实村民还有话没有说,昨日有个贵人家的孩子到他家橘子树上摘了几个橘子,只是几个橘子就给了半两银子呐。
这话他不会对任何外人说,就是家里的人也再三嘱咐不许往外说。
今天是几个橘子,以后呢?
他们这些贵人在城里见多了世面,反倒是对乡下稀奇得很。
县令又跟村民说了几句才离开,用同样的方式又问了几个村民,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异。
这回,他便是不相信也相信了。
沈华柔这人,确实生了一幅菩萨心肠。
要是世上多有几个像沈华柔这样的人,百姓也能好过些。
回想他少年时的凌云壮志,竟在这一年又一年里在慢慢消磨。
不该!不该!
县令大人早起到田地里走了一圈,这事儿没过上午便到了沈华柔耳朵里。
她没什么怕查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县令是下午走的,虽然是说了不让人送,走的时候也十分低调。
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最后还是被众人拥着送上了马车。
沈华柔没有给县令送回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是在为难县令也是在给自己为难。
虽有人的回礼都是准备好的了,等他们回去之后,自会有人送到府上。
县令一走,陆续就有人离开。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闲着喝茶赏景,能得闲的人准备下午登山赏梅。
暖和的屋子住着,有人陪着喝茶聊天看景,谁不乐意享受?
沈华柔他们是估算着日子回家的,怎么也要在于氏和贺元继回来之前回家去,不能在他们到家的时候发现家中人。
偏偏也就巧了,也是他们日子算得准,回去的第二天贺元继就到了家。
家中人都关心贺元继的人,关心他是不是在外吃了苦受了累,没一人问他科考如何。
沈华柔知道结果,是以她病不是太好奇,只耐心等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