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一刻,陈景一直安排,胡东胡西两个外援,留意老匪的动向。今天一大早的,便收到了老匪出山的消息。
除非是那元海瞎了眼睛,若不然,踩盘子踩到这么大一笔的银子,肯定要动心的。
“各位好汉,请回位置!”
“小九,把其他的出村小道,都点火烧了,只留通向南面的路。”
若不是村路太窄,陈景还能玩出二十种的花样来。
“准备。”
……
才刚过晌午,整个塘村,一下子变得死寂起来。
踏。
第一骑马,马蹄一顿,被人稳稳勒住缰绳。马的主人,是一个生着鹰钩鼻的矮子,面上留着两道刀疤,咧嘴一笑,弧度歪到了脸颊。
“大王,你瞧着这些村人,约莫听到了马蹄声,都吓得躲起来了。我说句难听的,需大王出手,我自个入村,便能将银子抢来。”
“杜综,不能大意。”元海抬起头,故作威严地吐出一句。但终归遮掩不住内心的狂喜,继而又长笑起来。
“既然都来了,倒不如一起进去,热闹热闹。这一轮,除了银子,稻米其他的,便不抢了,都给一把火烧掉。若遇着碍眼的,提刀剁了也妨。官军不在,老子们便是天公老爷!”
“莫要忘,俊俏小娘子留给本大王!”
疯狂的群匪,立即在村口叫嚣起来。
“入村!”
……
陈景藏在瓦顶上,冷静地探着头,看着下方的情况。
放在哪里,三十余人,对仗百余人都不好打。而且对面还是老匪。但很有利的因素是,他们熟悉地势,还有于山刑小九,胡东胡西,这几个能打能杀的好汉。
而且,依然是那句话,匪盗之徒,皆是惜命贪图享受的狗夫。若不然,便不会在老山上,躲了好几年不敢下山。
该到绊马索了。陈景眯起眼睛。
昂——
刚入村口不远,第一骑的老匪,胯下的黄骠马,突然马失前蹄,昂着马首,凄厉的一声长嘶。
嘭。
那鹰钩鼻的矮子,怒吼着坠马倒地,右脸先着地,瞬间被剐出一道血疤。
在后面的,还有四五匹,一时没勒住马缰,跟着撞到一起,共有十余个老匪,齐齐翻倒在地。
“小九,打哨子!”
刑小九鼓着眼睛,二指伸入嘴里,一声清亮的哨子声,迅速响彻了整个塘村。
“于山爷爷在此——”
于山抱着一截断树,和胡东胡西一起,将村口的退路,都堵了起来。
“杀。”胡东抽出长刀。和弟弟胡西一左一右,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
于山抡着巨木棒,急得“哇哇”乱叫,也跟着往前冲。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让元海大惊失色。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会有村人如此好胆,敢伏杀他们!
“给老子拔刀,杀光这些人!”
“伏弓。”瓦顶山,陈景不紧不慢,让刑小九不断打着信号。
不多时,藏匿在高处的三十个村人青壮,纷纷拿起了长弓,努力往下瞄准。
“崩弦,干他老娘的!打完了这一轮,老子考武状元去!”张天才大喊。
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苦练,准头并不算好,但零散的箭雨之下,终归打出了一波威风。
甚至,还将二三个老匪,乱射死在了村道上。
“大王,点子扎手!”
“闭嘴。”元海昂着头,眼睛死死盯着陈景的方向。
“给我抓着那个领头的,老子要活剐了他!”
“先行的,把绊马索劈了!”
不多时,在元海身后,五六骑冲出的老匪,长啸着跑动起来。却不曾想,哪怕没有了绊马索,却忽然齐齐人仰马翻,摔入一个陷马坑中。
陷马坑里,还立着削好的木矛。顿时,便又有几人,死在了当场。
“弃马。”元海咬着牙,扛着劈山刀,不断瞻前顾后。
在后面的三个大汉,明显是练家子,一时更不好对付。
“带弓的,给老子回射,射死这些村人。”
却不料,元海刚说完,原本在高处埋伏的三十余个青壮,一下子收了弓,重新藏了起来。连着杀红了眼的张天才,也被刑小九按着头,躲在了瓦顶之后。
“我曰你老母啊!”元海气得跺脚。更该死的是,他和他的老匪团,根本不熟悉村子的路。
毕竟放在以前,从未听说过,有哪个村子,敢和老匪对着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