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酒量不好,却又贪杯。每次都是春杏、夏栀几人在旁边看着,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便喝得伶仃大醉。
“味道确实不。”说着,璟瑟又夹了一筷子。
只可惜她小膳房的厨子没这手艺,不知是不是巧合,席面上的菜竟都是璟瑟爱吃的。
靳言轻轻敲了敲门,随后提着一坛酒推门而入“这是主子亲酿的桑落酒。”
璟瑟的目光落在那一坛酒上,怎么也移不开。
想起孝贤纯皇后在世时对她的叮嘱,璟瑟嘴角多了一抹凄美地笑意“不知郎中桑落酒,教人奈别离何。”
傅祈年只一个眼神,靳言便立刻会意。
看着只倒了小半杯,璟瑟好看的黛眉轻轻蹙起“你们也忒看不起我了,倒满!”
“公主莫要贪杯,明日圣驾回宫。酒过量,会误事。”
“倒满!”璟瑟豁然抬目,目中的冰寒让人心惊。
她,只想在今夜放肆一回罢了。
忽然间,她有点羡慕那位嘉兴公主。
小燕子活得拘束、自由自在,哪怕是进了皇宫,她还是那个小燕子。
虽然她常常做事不考虑后果,可即便惹出一大堆麻烦也总是有一群人帮她遮掩。
璟瑟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屡次三番出声帮助她了,大概也是为了守护住她的那一份纯真吧。
她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像小燕子一样,肆意妄为地做自己。
她希望自己能嫁个平常百姓,相夫教子。不要再像自己皇额娘一样,在后宫同那些女人勾心斗角地过一辈子。
傅祈年给了靳言一个眼神,靳言便退下去了。
璟瑟夹了一筷子什锦鸡丝,明明看上去色泽鲜艳多彩,她却吃不出什么味道来。
傅祈年起身,亲自为璟瑟斟酒。她忽然有点看不懂这位国师大人,烛光映在她眸中,光华氤氲。
璟瑟端起酒杯细细品了一口,酒质清香醇厚,入口绵甜,回味悠远。
“依心而行,憾今生。”语落时,他已落座。
依心而行,憾今生……
璟瑟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随后扯了扯嘴角。
菜品丰盛,璟瑟甚至还没有把每道菜尝一遍就吃饱了。
吃饱喝足后,璟瑟才谈起了正事。
眼见她脸泛红霞,微带酒熏,荣光更增丽色。
“国师大人刚刚问我想如何处置凶手,那想必是已经将人给扣住了。”
傅祈年微微颔首,将盘中剩下的那个灌汤包夹进了自己碗里。
璟瑟歪了歪头,红扑扑的脸蛋尽是疑惑“你今夜怎的就只顾着吃灌汤包?”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隔了半晌才道“灌汤包没有。”
闻言,璟瑟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玄穆那家伙莫不是个话痨,什么都跟他主子讲。
靳言:我向来沉默寡言,公主是知道的。
玄穆:你小子。
璟瑟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便找了个话题“那几人是不是将禧嫔供出来了?”
傅祈年收回了目光,声音寡淡“公主料事如神。”
“禧嫔,不过也只是个替罪羊罢了。”璟瑟目光一寸寸凉下去,只余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