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的是当地最好的私立高中,接着他又直接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
他一直都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因为从小在最底层长大的,所以看得很透,实现阶级跃升最快的方法就是娶一个那样的女人。
于是第二年,他在大学里谈了一个家里很有钱且从小就备受宠爱的独生女,带回了家。
时黎一开始以为他只是玩,可后来才发现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
他完全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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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靠在墙边的时黎起身去冲掉了一身烟味,换上校服,收拾书包去了高中。
她一夜没睡,这会儿学校的大门已经开了。
时黎头一次这么早走进校门,看到旁边一个人都没有,烟瘾犯了,于是胆大包天地翻出打火机,又从字典里摸出一根被夹得皱巴巴的烟,在昏暗的黎明里点燃,橘红的光一闪而过。
将身上的书包随手丢在一旁,她就蹲在地上看蚂蚁在下雨前疯狂搬家。
用夹烟的手托着腮看了一会儿,时黎开始去逗蚂蚁,直到看到它们全都自动地避开了她,又划出了一条整齐的队伍,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校门外开来了一辆车,有个侧脸看着很干净的少年从上面下来了,司机恭敬地把书包递给他,他接过后,开始往学校里走。
时黎觉得他有些眼熟,直到他越来越近,她才依稀辨认出他别在白衬衣袖口上方的是什么东西,那是偶尔会出现在校门口查校牌和校徽是否佩戴的学生会标配袖带。
两人已经非常近了,她躲也躲不掉,索性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抬手向他打了个招呼。
“嗨,好早,那边有好多蚂蚁,我刚才在看蚂蚁搬家。”她说着还伸手指了一下。
少年本想路过她,可刚走没几步,他又回头,冷白的皮肤,眉眼极其俊秀清隽,在晨雾缭绕的凉风中,少年半垂下眼,伸手拿下了她手指间仍夹着的那只燃烧过半的香烟。
“别在学校抽烟。”
“哦,那你要罚我吗,还是要把我名字抄下来?”
她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双手抱在了胸口又朝他走了两步,蔚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沈献仪顶着她充满攻击性的视线,一直都没有抬起过眼,拿着她烟的手指也丝毫反应,片刻停顿后,他开口极其冷淡地简短回道:“下不为例。”
说完他就越过她直接往前走了,大概是去教室,放好书包就会重新来到校门口值日。
两人差不多一年没说过话了,好不容易再聊上一回,他不管是与她见面还是对话,表现出的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时黎侧目看他,少年很高,背影看过去也挺好看的,挺拔清削,仿佛走入了清晨雾气里的一段中世纪诗歌,清冷,又很遥远。
她嗤笑了一声,觉得这个人现在在她面前真是有点在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