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个丫鬟服侍弗朗吃完午饭躺回了床上，他还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就可以想象出五官的样子，只要想象出来，就可以改变……

云端游戏其实是一个意识决定一切的游戏。虽然之前也听零号提起过，自己也通过意识想象出了原本不存在的东西，但是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看见安心改变了自己的外貌，弗朗才第一次无比直观的意识到思维在云端游戏里的绝对力量。

他闭上眼睛，黑暗中缓缓浮现出两个荧光色的数值框。他努力忽视了它们，然后像安心说的那样去感受自己的五官。

唔，眼睛还在，鼻子也在，嘴巴也在……他试着想象一下不同的外貌，如果鼻子更挺是什么感觉呢，弗朗想象了半天，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自己原本的外貌竟然根本没有具体的概念。

他知道自己皮肤挺白的，也不是特别粗糙，眼睛是单眼皮，嘴唇很薄，眼角有一颗很小的痣。不过再想其他的，他竟然毫无印象，眼睛和鼻子的间距大概是多少，眉毛有多高，颧骨是否突出……他每天刷牙洗脸，要在镜子看到自己的脸无数次，可是居然只对自己的外貌有个大概的印象，其他的全然没有概念。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费尽脑汁的试着去想象这种东西的时候，连精神力的下降都比之前要快了那么一点点，虽然和上一个世界比还是慢了很多。

弗朗突然对精神力的判定依据很迷惑，同样是自己的精神力，同样在游戏中，为什么上一个世界的精神力下降的那么快？

零号说过，进入游戏前吃的药丸是为了控制精神力下降的，那为什么云端游戏不干脆把所有游戏世界都设置成这种精神力消耗非常缓慢呢。

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弗朗又尝试了一会靠精神力改变自己的外貌，然后他下床找到桌上的银镜。好吧，镜子里的人毫无变化。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安心的这种天赋。

既然和安心说好了要静观其变，弗朗也就在院子里哪儿都没去，专心体验起了古代宅家大少爷的生活。院子里有两个丫鬟，年纪小的那个叫小扇，有点怕生，性子沉闷。而另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三无少女弗朗也弄清楚了她的名字，叫浮莲，她总是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冷冰冰的，实际上却是个很体贴细致的人。

没想到，弗朗还没清闲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名为晴儿的丫鬟给弗朗行了个礼，递上一碟子花花绿绿的糕点，低着头细声道：“方夫人已经带着二小姐搬来隔壁的院子了，夫人让我送点糕点来，请大少爷这几日多关照了。”

弗朗点点头，浮莲便上前接过糕点。

晴儿接着道：“方夫人还有话带给大少爷，不知道大少爷是否方便……”她顿了顿，意有所指的看了浮莲一眼。

是有话要单独和我说吗，弗朗笑了笑，对浮莲道：“你先去忙吧。”

浮莲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拿着糕点就退出去了。

晴儿一直盯着着浮莲走出房间，直到确认浮莲已经走远听不到屋内的声音时，才收回视线。

她看着弗朗，突然就露出一个有些倨傲的笑容，整个人的气质变得与刚才那个细声细气的小丫鬟判若两人。她扬了扬眉毛，语气居高临下：“你是玩家吧？”

弗朗笑的自然，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晴儿姑娘在说什么？白夫人要带什么话给我？”

晴儿冷笑一声：“你不用和我装了，我不仅知道你是玩家，我还知道你是根本没玩过几次云端游戏，你的id卡编号，估计不是八十几就是九十几。”

她走到弗朗面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笑意冰冷：“你可能以为自己脑子聪明，游戏玩的还不错，但是在我面前，你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鸡，我现在就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把你杀掉，而且没有人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听了她不客气的话，弗朗毫不在意，他微微侧头避开少女针芒般的视线，一边把玩着手边的茶杯盖一边轻笑着问：“哦？那你怎么还没有动手呢？”

晴儿嗤笑一声道：“因为我不是来杀你的，是来让你和我合作的。注意，我没有在询问你的意见，只是在通知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提前让你结束游戏。”

“好。”弗朗说。

大概是弗朗答应的太快太果决，晴儿一愣，“什么？”

“我说好啊，你不是说不合作就要杀了我吗，那我和你合作。”弗朗微笑着又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