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而那些乡绅们也是脸色难看,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块功德碑怕是永远要流传下去了,到时候让别人知道自己只捐了区区几十石粮食。
名声可能就臭了,于此同时,郡尉和郡丞确实很庆幸,自己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不然的话等这次灾情过后,头上的乌纱帽保不保得住还得另说。
赈灾的事情开始缓慢地进行着,李承乾这两天没事干,都被李霖拉出去待在难民营里面感受生活,干起鼓舞人心的事情。
有时候负责一天救济粮的分发,有时候就自发下场一起干点活,和身边的难民们说说话,打打气。
现在整个难民营就跟李承乾自家的后花园一样,谁要是敢说他半句坏话,绝对会被活活撕掉的。
“感觉如何啊,太子殿下?”李霖看着一身汗渍,饿死鬼投胎一样回来的李承乾打趣道。
“滚,你又不是不知道,忙得要死,不过这些到底都不是什么大事,每天跟他们一起,现在我都能明显感觉到他们已经彻底成为我大唐的死士了!”
“所以说,老百姓很淳朴的,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希望,而且皇权在过往的时代里已经被神话得太严重了。
只要你随便施舍一点同情心,他们就会感恩戴德,所以,这场蝗灾既是灾难,也是机遇,将民心彻彻底底从儒家手里抢过来,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李霖,你没有开玩笑吧?为什么要把民心从儒家手里抢过来?儒家代表的不就是皇家嘛?”
“这怎么可能一样?你难道没听说过,皇权不下乡?你以为在村子里大家在意的会是你大唐的律法?
别天真了,人家都是依靠村规自治,当一任村长诞生以后,这个村子从名义上还是归属于大唐,但是从法度上来讲,和皇家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违法不依唐律治罪,村长的话比陛下的圣旨还管用,你觉得这是谁造成的?还不是儒家,儒家傍着皇权打到了其他的学派以后,就开始逐渐分润皇权了。
为什么世人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因为你们皇家给予儒家的权利太大了,上能牵制皇权,下能治理百姓。
他儒家何德何能?律法不归法家,外交不归纵横,工部没有墨家、监天司只能靠道家。你觉得这合理吗?”
“可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啊,难道不对嘛?”
“那你再看看当年的儒生和现在的儒生?曾经那些人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手提三尺剑锋可敢与匈奴一战。
现在的家伙们呢?流连于勾栏瓦肆,想的是风花雪月,每有外敌入侵,首先想到的不是迎头痛击而是和亲、和亲、和亲。
你想想看,如果有一天外邦小国犯境,使者前来求取长公主你该当如何?”
“他敢?谁要敢提,老子剁了他!”
“你看,你看,你不也知道究竟该如何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句话不仅仅适合国家,还适合学术。百家争鸣的时候,儒生骨子里的血性还在。
罢黜百家百年,儒生们已经被这安逸的日子腐朽了,快忘记了自己的双手曾经也是能提利剑,挽大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