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要去哪?”不远处榕树上,苏千雪亭亭而立,望着下面方寸尽失的男子开口问道。
“我要杀了他们。”男子抬头望着她,眼眸清澈,说出来的话却凛冽比。
“凭你现在的实力能做到吗?”苏千雪怀抱着的佩剑,“铮”的一声出鞘,直戳戳的插进壬丰前不到半尺的巨石之上,巨石龟裂却并未迸碎开来。
“按照武府规矩,一堂之内当有堂主一人,副堂主两人,内执事八人和外执事若干,以你现在的实力贸然闯入挑衅外执事简直和寻死异。”
“你要是能把这柄剑拔出来,复仇的事我不光不拦你甚至还可以帮你。不能的话,我劝你三年之内此事休得再提。”苏千雪望着少年平静的说道。
壬丰抬眸,身上那股戾气总算是消散了些,他走近那柄青锋,剑身上下气机汹涌,开源境的源气尽数加持之下显得有些直冲牛斗。
他伸出手,握住寒气逼人的剑柄,吐了口气,狠狠地向上提去。
“轰。”剑身之上传来一阵难言的抵抗之意,硕大的岩石在来回拉扯之下如同老木一般吱呀作响。
“苏姑娘,还请帮我。”壬丰阖眸,再度睁眼之时,眸中精光涌动双手之间所积攒的源气喷薄而出,两道黑气宛如黑龙一般缠绕住剑身之上的森寒之气开始撕咬起来。
黑气侵蚀,凡所过处皆是响起一阵刺啦声,而森寒之气则是绵延不断,似乎永远不会侵蚀殆尽。
就在这时,壬丰用力一提,剑光如白练一般自顽石中倾泻而出,只是一道剑光便将他逼退数步。
“不。”苏千雪点了点头,“本来你便已经摸到炼体六转的门槛就差临门一脚了,借助方才的愤怒在试炼中完成突破,确实是一个不的选择。”
“你跟我来吧。”苏千雪接过壬丰手中的三尺青锋,笑了笑后绾了绾发丝再度说道:“我从家里带来的白玉膏恰好还剩下一粒,方才已经给伯父服下了多则三五天伯父的伤就能恢复,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至于这件事的全貌哪些人动的手还得一个一个问,你这样贸然闯过去即便我不拦你,你也不知道该找谁啊。”
“抱歉。”壬丰默然,他方才脑子里乱的跟一团浆糊似的,哪有精力去想这个,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冲动了。
“没事。”苏千雪走在前面月光透过松林洒在她身上,出尘若仙子。
……
一个月后,望着巨石之下挥汗如雨的少年,苏千雪叹了口气,少年在天分上并不落后于人,遗憾的是荒废了最宝贵的黄金十年。
“壬丰,我能教给你的东西并不多了。”跳下巨石,苏千雪身轻如燕的来到前面身前。
“嗯,这段时间多谢苏姑娘了。”壬丰挠了挠头,有些憨厚,苏千雪这段时间的指导让他收获颇丰。
本来他的身体就因为经过湖萃洗礼洗去了太多杂质,而这次数以百计的筑基丹的投入则是完美的填入了这片空白,因而对他的炼体根基来说疑是一次强有力的夯实。
“你不用谢我。”苏千雪摇了摇头,“筑基丹不过是二品丹药,对开源武者并没有什么用处。”
“这个给你。”苏千雪又从芥子镯内拿出一柄黑色铁剑,“此剑名藏锋,你试试。”
黑剑古朴,漆黑似墨。剑身在烈日下闪烁着金属独有的寒意,剑如其名,藏锋藏锋,正是一柄尚未开锋的钝剑。
壬丰伸手接过,差点被剑身压了个踉跄,赶忙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剑柄插在地上稳住重心。
“好重。”饶是他稳压七转武者的力量,在黑剑面前也不过才勉强够将之举起,至于单手握住剑柄挥舞几下那多少有些非分之想了。
“很正常,这是总宗下属地魁司直系弟子在炼体期使用的武器。”苏千雪眨了眨眼,“这柄剑净重不过八斤八两。”
“????????????怎么可能。”壬丰习惯性张口反驳,苏千雪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如果里面再被灌注了八千八百八十斤的土之源气呢?”
“好家伙,这就是大宗门的手笔么。”壬丰嘴角抽了抽,他从没想过武器还能这么玩。
“这有什么,源气雕纹只是最低级的雕纹。如果不是为了门下弟子能尽快掌握地魁司那些怪力功法,那些老头也不会锻造出这种怪剑。”
苏千雪笑了笑继续说道,“土办法,但是恰恰最为有效,放眼宗内这等武器也不过十柄之数,连直属弟子也只能用地魁令去租借,当然你要是能玩的转它就归你了。来,拎着它舞一段。”
壬丰接过剑别说舞了,连挥一下都差点摔个倒插葱。
“啧啧,后面一个月就带着他练吧,如果一个月后还没能掌握的话结果你知道的。”苏千雪好整以暇的望着他,言语里的寒意让壬丰打颤。
好姐姐,八千八百八十八斤八两有零有整的巨剑,让他一个炼体七转都没到的人来挥舞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了。
古人言,牛有千斤力,人有倒牛方。一牛之力约为一千斤,这将近九千斤的怪剑确实有些超过了七转武者的能力范围。
壬丰咬了咬牙,背负铁剑,决定从最基础的马步练起,他长吸一口气右腿猛然跨开,压的身下顽石咯吱作响,而后仿佛若老僧入定般蹲在原地。
这种方法很原始,但毫疑问是效率最高的,只有身体熟悉了铁剑的重量自己才有可能去驾驭它。
苏千雪看也不看,起身落在一棵大树之上开始研习自己先前在聚灵湖中的感触。
修行日短,落日将二人影子限拉长,夕阳染红了远方的天空,壬丰咬着牙双腿发颤,一天的锻炼,他已经可以负剑马步半个钟头了,可以说进步神速。
“哥,大姐姐,吃饭了。”小小稚嫩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壬丰长叹一口气,将巨剑从身后取下,插在地面抹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