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而逝。
壬丰在此期间,并未出门,而是借助寸心灵根剩下的灵液,好好巩固着自己体内的源气种子。
待到第五日,日头初升,青林山下的小镇便已然呈现人声鼎沸之势,饶是壬丰家与之相隔甚远,都能依稀感受到这场盛会的狂欢。
这一天天明,壬家便是早早起来准备,像是话本里赴京赶考似的,壬母昨天夜里便将壬丰的包袱收拾的鼓鼓囊囊。
壬丰将其背在背上,并未放入芥子镯中。
这是家人的期待,和父母能给予他的所有,且不论最后成绩如何,最起码得让它跟着自己走过这一段泥泞的山路。
他冲着比他自己还要紧张的三人笑了笑,而后摸了摸小小刚疏好的丸子头,“我出发了。”
“嗯,注意安全。”壬母最后走上前,替他理了理衣襟,而后又要将一个华丽的紫色荷包放入他的怀里。
壬丰推辞,他认出来这是先前从秦云手中接过的问路费,他那次回家后便交于了母亲,让她补贴家用。
谁知道,母亲竟一直没有舍得去用。
“妈,我真不用这个。”壬丰连忙摆手,“我这一趟去报完名,武堂是管吃住的。”
“死孩子,出门在外带点零钱,这样才能不求人,这点东西能撑着你,它在你兜里是叫唤还是咋了?”壬母横眉竖眼坚持道,作为母亲她最怕自家孩子吃苦。
“别了吧。”壬丰接过荷包,趁其不备将它递到壬小小手中,一溜烟跑出门去而后还不忘回头喊道:“修武要吃苦,哪能天天大鱼大肉,我身上那点盘缠够了,这钱我真用不着,你们拿着后天还能住个旅店加个餐什么的。”
说完也不管壬母跳脚的模样,一路小跑便没了踪影。
绕过绵延的山路,壬丰来到市集之上,今天的市集颇为稀少,大多数人都去观看三大武堂联合举办的选拔盛会了。
又是许久的赶路,壬丰来到镇上城门前,气势恢宏的城门和青林城的落后格格不入,城内之上青砖绿瓦,用篆书从右至左歪七扭八地雕刻着“青林城”三个大字。
壬丰站在门前咂了咂舌,这城里老爷的日子过得就是好啊。
“干什么的?”门前戍卫小卒,走上前去颇为不屑问道。
如壬丰这身打扮,又是风风火火赶过来的,定是平民武者,选拔临近这几天像这种阶层的武者他一天便要接待上几百个。
明明没什么本事,偏偏又爱凑热闹,实力不过二三转,连初选都过不去,给这种人放行简直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因此他对壬丰自然没什么好声色。
“来参加武堂大选。”壬丰不清楚这戍卫小卒语气中的恶意从何而来,故而不卑不亢地答道。
“嘁,他来参加大选。”那小卒不依不饶冲着身后的护卫怪叫一声,引来数讥笑。
“放你过去可以啊,五两银子开路,兄弟们忙这一趟也是很辛苦的。”王二河怪笑道。
“这青林城大门朝天开,何时变成收费才能入内了?”卫卒嘲讽,壬丰也不恼,只是皱着眉头说道。
他带的盘缠只够住宿,这五两花出去怕不是要住桥洞了,再说进城门要给过路费这是听都没听过的规矩,壬丰略一思索便是清楚这群人是看自己穿着寒酸故而刻意刁难。
如此一想,便有些恼怒。
“一个月以前自然不用,但是现在嘛,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什么人都放进去,这青阳城不过方圆百里地不得挤的站不下脚?”卫卒摆摆手回答的滴水不漏义正辞严。
在他眼里,像壬丰这种臭要饭的,来我们城里要饭来了,老子不让你进你还????????????能反天了不成。
“你。”壬丰皱眉,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此言不虚,青林城方圆四十里在正阳国虽说不算大,可你便是将周围一郡三县的武者全部调来也不会挤到那种程度。
更何况这周围开设选拔点的又不是只有青林城一座城池。
明明是官方鼓励的全国性选拔,偏偏有这种蛀虫当道。
“你什么你,没钱滚一边去,少在这挡着路。”卫卒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赶苍蝇一般驱赶着壬丰。
路过的人瞧见这般,有人摇头有人笑,更多的是站在原地看这少年乐子的。
七尺男儿,被人如此对待,自然难免生怒,壬丰隔空一拳打在不远处的大树之上,一拳抡过两人抱的大树瞬间像是豆腐渣一般轰然断裂。
这一幕看呆了众人,这小子还是个练家子,这般粗壮的大树,你便是让一个炼体五转的人哪怕不隔空对着树打,也很难这般轻松地将其折断。
“我本不愿惹事,但你始终咄咄逼人,区区卫卒,蚂蚁般的道行,我若杀你如杀鸡犬,你可敢下来一试。”壬丰虎目微沉,冲着城门之上大声喝道。
那卫卒脸色瞬间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先是红而后变黑再看到那棵大树转而变成惨白。
方才那一拳若是凌空轰在他身上,他相信自己不会比这棵树好到哪去。
“这位少侠,我等有眼不识泰山,俗话说龙不与蛇行虎不和狗斗,您大人大量,我等这就放行,快,没吃饭啊,赶紧给少侠开门。”
另一边,方才讥笑的卫卒终于缓过神来赶忙赔礼,并迅速喝令打开城门。他们一天接人待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自然知道此刻彼此之间的差距。
这种差距不光是实力上的,不要忘了壬丰是来做什么的,这般实力选拔入围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哪怕后续落选最起码也是个千夫长的角色。
此等人物,岂是他们这种阍吏可以得罪的。
壬丰皱眉,望着阍吏唱戏般的嘴脸,叹了一口气,不愿再与这些人去争些什么。
有君子处必有小人,这是定律,古往今来几万载也没听说过有一个全是君子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