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城,北街。
南来的北往的商贩在这里吆喝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摆在架子上引得各路游客驻足,与城外市集相比这里显得更为繁华。
市集东边是一个珠宝铺,而在那珠宝铺对门,便是壬丰今天的目的地——天保茶楼。
茶楼不大约莫十丈有余,朝街而坐,墨色的大门上雕着走兽飞禽古朴中带着奢华,其门开四扇,有四方来财之意。
茶楼之内,各路商贩武者在此沏茶商讨,一时间显得鱼龙混杂人声鼎沸。
壬丰穿越过人潮,径直的走了进去。
小二瞧见来人,赶忙将擦汗的毛巾搭在肩上,上前招呼。
“客官喝点什么?”
“沏一壶青林兰花,剩下的就当小费了。”壬丰坐下排出一吊钱笑着说道,
“得了,客官您请做好,马上就来。”闻言,那小厮眼睛一亮,壬丰排出来的那串钱约莫有一百文,一壶茶哪里用着那么些。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出手阔绰服务自然也就到位,不多时小二便端着茶水上来。
“客官,这是您要的青林兰花,选用的是今年新产的上好明前茶,您请慢用。”小二乐呵呵的介绍,并递过几个盘子里面装着一些花生瓜子软糖之类的打嘴食。
“有劳了。”壬丰点头,“客官说的哪里话,您愿意花钱咱们做服务的自然得让你这钱掏得舒心。”
“您慢用,有吩咐客官随时叫我。”隔壁有人叫喊,小二应了一声而后冲着壬丰再度笑了笑。
壬丰也是一笑,而后摆了摆手向他示意此间事,自顾自地端起茶壶沏了一杯。
茶杯如玉,温润中带着细腻的触感让人不禁爱不释手。
壬丰一边悠闲品茗,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笑话,他掏出这一百文钱可不是来玩的。
至少情报得物有所值吧。
这人一座下,你甭管他喝的是茶还是酒,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话多。
“啧啧,要说这武堂会选,今年还真有些意思。”
壬丰正百般聊嗑着瓜子,便听不远处一桌子上的四人开了口,他一下子来了神,甭管他信息是真是假,吃瓜谁不爱。
“怎么说?”桌子另一方,有人开口。
“嘿,原本的武堂会选二轮现在变三轮了。”那人怪笑。
“切,我当什么重磅消息。”另外一人不屑地摇头。
“能不能听我说完?”眼见被人轻视,先前开口那人立马瞪了后者一眼。
“说说说,我看你能给大家整出什么新活。”看他较劲,后者不耐烦地摆手。
“你别打岔嘛。”另一方的大汉乐呵呵的给两人倒了杯茶,“继续说怎么了?”
“啧。”先前那人颇为自得地啜了一口热茶,缓缓开口:“我听一个朋友说,他们这两天整合了一些人,准备在第二场中把平民武者全部送出去。”
“什么?”那大汉皱眉,他也是平民武者。
“对咯,要我说嘛本来平民武者就该去参军,就算瞎猫碰上死耗子进了武堂没有资源也很难走太远。”那人摇头,似乎颇为享受这种感觉。
“这位兄台为何这么说,自古寒门贵子不也是颇受津津乐道么?”那大汉有些不悦,但还是温声说道。
“嘁,狗屁的寒门贵子,那些人进了武堂有什么用,穷的连一株七伤草都买不起,谁能保证与人争斗从不受伤?要我看把名额给他们还不如扔水里听个响。”
大汉话音刚落,邻座三人中有一位华服男子便是开口。
相较于先前男子,他说话就有些许刺耳了,声音虽然不大可在座的皆是武者,因此即便没有刻意去听,但也能听个真切。
一句话,茶楼中的气氛顿时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一出好戏。”壬丰兀自笑着摇了摇头,他只是来套取情报的因此对眼前的情景倒也不甚上心。
“这位兄台说平民穷困,连一株伤草都购买不起,那么请问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茶楼中一位大汉开口,他声音沉稳而后话锋一转言辞犀利道:
“莫非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是陈标。”人群中自然不乏交友广泛的,一眼便是将其认出。
这家伙可是个暴脾气,今天这戏看来是不好收场了。
“哼,我懒得跟你逞口舌之快。”那华服男子摇头,“远的不谈,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如果不是选拔大赛,凭你们进我府内当个马夫都够呛,哪里轮得到在这里大放厥词。”
“好好好。”那陈标气得虎目圆瞪,一连说了三声好字。
“二位客官,咱们这都是小本买卖。”瞧见冲突,那小二也不惊反而乐呵呵的走过来笑道:“打坏了东西可是要赔的。”
笑话,哪一届选拔的武者不来这里打坏几张桌子椅子,这种争斗武堂本就默许,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而此话不说还好,说出来疑是在火上浇了桶油。
陈标虎目一沉,一只杯子带着破风声便朝着华服男子射去。
“班门弄斧。”那男子眼见对方先行出手岂肯善罢甘休,筷子一提便是将茶杯死死地摁在桌上,而后屈指一弹,朱红色的筷子犹如利箭脱弦,直奔陈标要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