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东西能送你的，你法带出村落，明天忒牛这牛娃子成婚，以后村落又会安静下去了！”王长神情落寞，陆辰以为他还未从彻底失去赤红中走出来。

“我们村落很简单，失去就是失去了，并不会在乎太多，只是觉得，你今日走，恐怕就是一辈子遗憾！”王长叹息。

“王兄，有什么吩咐你尽管开口便好！”陆辰抱拳说道，他知道，王长话里有话。

“吩咐谈不上，只是不想如此落幕，许多事，法讲清，就像我们的命运，永远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一样！”

陆辰闻言，不由得想起了那位敢攻击兽骨建筑的青年，回想起村落中的一幕幕，他突然发现，这不大的村落中，似乎很少有老年人，多是年轻一辈。

“王兄，这村落到底为何存在？你们的命运又是什么？”陆辰继续询问。

王长闻言，摇摇头，“说不清，只是明日过后，再可期！”话音飘荡，身影已经出现在远处的石径上，一步步对着后山行去，陆辰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不远处，各种嘈杂声不断传来，很多都是吆喝着让忒牛去他家拿什么，“你们别喊了，牛娃子能记住么？明日一早，大家一起送过去，一起聚聚！”有人大声喊道。

“好，这个主意不，就这么决定了！”

众人一拍即和，忒牛高兴的一直咧嘴，赤青两步走上去，“忒牛，明日过后，我就是你正宗的大舅子了，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哪能啊？以前不都是为了进后山峡谷背石么！”忒牛一脸不好意思。

“诸位，以往忒牛也是为了能进入后山峡谷磨炼，大家别往心里去！”赤青开口给众人道歉。

“哈哈，赤青，村落众人的性情你还不清楚？”一汉子拍着赤青肩膀大笑道。

……

临近傍晚，余辉洒落，不远处，一道身影从后山匆匆而来。

“走吧，老祖宗要见你！”王长唤起陆辰，转身对着石径远处行去。

“终于来了么？”陆辰低语，跟上王长身影。

石径很短，两人一路语，陆辰有很多问题，并未开口询问，他知晓，王长那里，他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村落老祖宗身上。

看上去很普通的建筑，就连木门都如同普通家庭中的门庭，甚至，更简陋，或者说有些残破，边角已经被磨得圆滑，就连把手都被磨得纤细些许。

低矮的木门，破烂的门槛，门口角落处，甚至还有几朵不知名的野生蘑菇，陆辰皱眉，他实在不敢相信，这里会是整个村落都敬仰的地方，会是村落中老祖宗的居住地。

若不是亲眼所见祁山先祖被镇压，就算有人亲口告诉他他也未必会相信。

眼前的一切太普通、太平常，莫说修道者，就算是普通人居住地也比这里强太多。

“老祖！”王长恭敬行了一礼，轻敲门把手。

吱呀！

近乎腐朽的木门打开，陆辰后退一步，他甚至怀疑，这木门他稍微用力就会坍塌。

木门打开，一片漆黑，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鼻而来，让得他不由得挥手捂鼻。

“陆兄弟见笑了，我也好多年未曾来过！”王长见状，有些尴尬。

陆辰摇摇头并未在意，盯着漆黑的木屋内，只是太过漆黑，看不到任何存在，他甚至想控制灵魂之力查探，最终还是强忍住。

“进来吧！”漆黑的屋内，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有些虚幻，听在双耳中，宛如深入灵魂海深处，让人升不起一丝抗拒，心中只有敬仰。

“陆兄弟，我就不陪你进去了！”王长抱拳对陆辰说道，后者闻言，点点头，他也知晓，这里乃是老祖宗居住地，乃是整个村落的信仰，没有老祖宗允许，谁也不敢随意踏入。

一步迈出，陆辰只觉得头晕目眩，心底深处恶心至极，只想呕吐。

“小家伙，吐着吐着就习惯了！”虚幻的声音再次响起，话音落下，陆辰心底深处恶心感觉也是消失，站起身体，急忙扫视四周。

“这……”陆辰骇然，这里与木门外看到的场景天地差距。

漆黑的四周不见，一片灰蒙蒙的空间，抬头望去，头顶上方，一个个光点宛如繁星，正是那一个个光点，让得这片空间有了一丝丝光亮。

陆辰诧异，一步步对着前方行去，不远处，一道身影盘腿坐在蒲团上，其身前，一鼎不大的香炉内，三支清香飘荡着缕缕香烟，渺渺升腾，似乎融入到头顶上方繁星中。

“不对！”陆辰惊疑，他发现，他每一步迈出，似乎都在穿越时间长河一般，随着前行，头顶上方的繁星都在变化，似乎在逐渐变大。

他不敢相信，接连几步迈出，他确定，并不是觉，灰蒙蒙的天空中，繁星的确在逐渐变大。

不由得提起脚步，看着繁星逐渐变大，再次将目光看向那显得虚幻的身影，“前辈！”陆辰轻呼，抱拳行礼。

前方身影并未有动静，老僧入定般，仔细感应，甚至察觉不到一丝生机。

心中惊骇，他不敢相信，整个村落敬仰的老祖宗其实早已陨落，留下的只是一缕神念，摇摇头，将心中荒唐想法压制，整个村落中的人都知晓，老祖宗刚回来几日。

想到此处，陆辰速度猛然加快，虚空中的繁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是灵位！”当看清虚空中繁星真面目，陆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入眼所见，皆是灵位，一块块灵位看不到边际，灵位后，一盏盏魂灯燃烧，魂火缥缈。

心中骇然，这等规模灵位，甚至超越地底蛇穴内悬棺，骇然的同时，陆辰心中也是不解，魂火还在燃烧，说明人还未陨落，给活着的人立灵位，他从未听过这习俗。

“前辈！”陆辰再次轻唤，他始终不相信不远处的身影已经陨落。

“你小子能不能快点，隔着数个时空，老夫能听到么？”虚幻声音响起，陆辰莞尔，脚下速度加快。

“前辈！”看着眼前身影，陆辰恭敬行礼。

“坐吧！”虚幻声音响起，低头，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蒲团，盘腿而坐，陆辰很想走到前方看一看这位村落众人的老祖宗。

“你很想知道我的真面目？”虚幻声音从虚空中传来，陆辰皱眉，仔细聆听，的确不是那道身影开口。

“需查探，他就是我，我即是他！”话音落下，身影突然转身，定睛看去，陆辰一个趔趄，差点滚倒在地。

“幻月天？”一股恶寒从心底深处直冲脑顶，眼前身影他再熟悉不过，那个几乎将整个幻月谷献祭的幻月谷谷主，更是可能将幻日谷声抹灭，自己的结发妻子也是被其当成一具半死不活的媒介。

这样的人，竟然会是神秘村落的敬仰，一位让得他心颤的至强者，面对这等强者，他再有敌心也提不起一丝战意。

“幻月天？你见到他了？”虚幻声音传来，让得陆辰诧异。

“前辈，您是？”陆辰尝试询问，眼前人，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似乎并不是幻月天。

“姓氏？早已忘记在时间长河中，你可称之为燧人氏！”

“燧人氏？”陆辰低语，回想着这个氏族，在村落中，他与阁老讨论过这个氏族，可传闻中并未听说过，如此强大的氏族，时间长河中竟然记载，师徒两人不敢相信。

“前辈，您唤晚辈前来有何吩咐？”陆辰恭敬行了一礼才再次开口。

“吩咐？谈不上，毕竟，你是他们留下的根，至于让你来，不过是想让你上一炷香而已！”虚幻声音话刚落下，三炷清香出现在陆辰身前，思索片刻，他终是将清香拿在手中。

清香入手，一缕缕烟雾升腾，三炷清香火自燃，两步迈出，陆辰对着香炉方向恭敬弯腰行礼，他与这些还未陨落的亡灵并关系，可他始终坚持“死”者为大，礼毕，就要将清香插入香炉。

“这香……”陆辰惊呼，开始未曾留意，此刻上香才发现，香炉内点燃的并不是普通清香，乃是只存在于传闻中的降龙香。

手中清香点燃，隐隐能见到每炷清香内有一条真龙在腾跃，炉鼎内，清香已经燃烧七成，真龙蛰伏，一缕缕神秘因子化作烟雾升腾而起，最终消失在边际的魂火中。

降龙香，陆辰只在阁老给的典籍中看到过，属于传说中东西，每一炷都是天价，阁老曾怀疑世间是否真的存在这等天地奇香。

其功效已经不可考量，陆辰能一眼看出，也只是因为香内腾跃翱翔的真龙，至于是否真的为传说中的降龙香，他也法确定，若是为真，那就太过恐怖，不大的香炉内，香灰早已漫出香炉，洒落地面。

清香入炉，陆辰低头作揖，抬头瞬间，脸色怪异，香炉内之前的三支降龙香已经消失，消失的很彻底没有任何踪迹。

摇摇头，再次睁开双眼，依旧不见清香。

“怎么回事？”还未从清香消失的疑虑中回过神的陆辰突然觉得虚空一颤，抬首望去，脸色大变。

虚空中，一座座魂灯飘忽着，九个方位，突然多出九个亮点，亮点流窜，最后整齐排成三排，三三之数，正是九支清香，与香炉中一样的香，降龙！

陆辰皱眉，看着三三排列的降龙香。

“唉，九九连环！”虚空中传来声音，有些落寞。

陆辰嘀咕，九九连环，乃是求救仙神之香，传闻九九连环香上通三十三天下抵三十三地，可谓是通神接鬼之香。

三炷清香入炉，立刻出现九九连环香，陆辰心惊，这是有人在求救，人力不可为，求救诸天？

他实在想不出是何等强者，遇到了何种大恐怖，竟点燃只存在于传闻中的降龙香。

砰！

近乎死寂的时间长河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一道厉喝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