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杨世禄有一个兄弟,名杨世友,在昆明进过云南陆军讲武学堂。后来在国军部队里当过上校团长,在宋希濂的部队里参加过腾冲的松山战役,为保卫西部边境线立过功劳。抗战胜利后,宋希濂大部被调往内地打内战,而杨世友团留下来驻守玉都。
正是因为与杨世友的特殊关系,解放战争期间,作为地下党员的杨世禄被任命为云南西南特委委员,主要负责做弟弟杨世友的思想工作,让他弃暗投明率部起义。可是作为当时玉都的土皇帝杨世友,对哥哥的劝导毫不在意,认为凭着手中的人马枪炮,只要率部起义投靠了新华夏,不管怎么样也要给一个大官当当。
可是杨世禄告诉他,新华夏纪律严明,当官没有特殊待遇,并且还不容许抽大烟和贩卖烟土,更不能强抢民女养小老婆,凡是祸害老百姓的官僚,是要遭审判挨枪子的。
对于不准抽大烟和贩卖烟土这类事情,杨世友是挺支持的。但对于喜欢金钱和女人的杨世友,后面的话就听着很不舒服了。听哥哥这样说出来,心里就有气了。当即大怒,说道:“这也不许,那也不准,那我这么多年拼命还有什么意思?不玩了!”
于是兄弟俩算是彻底翻脸了,后来玉都解放后,杨世友见势不妙,带着所部一千多人进入缅北地区躲藏起来。
而作为当哥哥的杨世禄,因为弟弟的工作没做好,被组织上认为能力不足,难以担当大任,就留在了当地工作,成了滇西南物资筹备处的负责人。
一九五五年改为供销合作社,杨世禄就成了玉都县的供销社负责人。杨世禄这人,作为老党员,党性原则很强,不善于与上级领导沟通交流,哪怕是各个运动时期,没有那一派的领导会想起他这个人来。所以一辈子就在县供销社这个岗位上,干到了退休,儿女也是在供销社呆着,上不上,下不下的。还好,大女儿杨代军是学医的,后来跟着妈妈进了医院做了医生。
按理说解放后,兄弟俩从此不相往来,也就没有后面这些烦心事了。
杨世友逃到缅北后,收拢国民党溃兵近三千余人,在缅北属于比较大的势力,后来逃到台湾的蒋总统派人给他送来了五十万美金和一张委任状,任命他为缅北和滇西救国军的少将司令。又派李弥到掸邦开办军校,整合国军在缅北的各个势力,意图寻找机会反攻大陆。
所以缅北的掸邦、克钦邦、钦邦、实皆邦、若开邦等少数民族邦从来没有被缅甸中央政府真正统治过,长期处于军阀混战中。
蒋总统做梦都想进攻大陆,而杨世友做梦都想打回云南,两方是一拍就和,臭味相投。并且蒋某人还时不时地的派人送来霉金,怎能不让逃亡的杨司令感到温暖呢!所以盘踞在缅北的杨世友,理直气壮的打着国民革命军西南新一军的旗子,在缅北大肆招兵买马抢地盘,控制了缅甸曼德勒省的腊戌、南坎以北的地区和克钦邦大部分地区。辖区内主要是原中国的景颇族(缅甸称克钦族)、傈僳族,傣族、汉族。后来与缅甸政府军交战几次后,见蒋总统力再反攻大陆,于是为了缓和与周边的关系,变成了地方民族独立军。
在1961年台湾蒋总统在国际压力下,命令李弥撤走缅北,而原来的国民党残兵败将们多数却被留了下来,融入到当地的民族武装中,杨世友与当地的门氏三杰合在一处改为克钦邦克钦民族独立军。在军政府吴乃温掌权期间(1963-1990),与缅共人民解放军一起合作,多次打退缅甸政府军的进攻。但是打仗是需要花钱的,没有了外来的支援,缺枪炮、缺粮食、缺钱等问题就来了,而手中能换钱的东西实在不多,比如翡翠玉石、矿石、木头就是缅北的主要产物,这些东西除了卖个华夏大陆以外,周边其他国家也买不起,几十买一些,数量也实在是有限,于是杨世友就派人联系哥哥杨世禄帮忙。
进入八十年代后,国内政策逐渐开放,国家建设非常需要各种矿石、木材、药材等原材料,当然翡翠玉石又开始进来了,都能卖出去换钱,钱又可以买到武器装备。这一条贸易路通了,又恢复了茶马古道的荣光,修建于二战时期的中缅印公路也开始繁忙起来,按道理来说杨世禄也对得起弟弟了。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怪,第四年边防武警在检查通关的物品时,却发现了里面夹带着毒品“白粉”,结果当然就是:人、车、货,全部被边防扣押收缴。于是杨世友的人就派人找杨世禄想办法,把人车货给弄出来。以杨世禄的党性人格来说,当然是不肯为独立军办这种事情,理所当然义正词严地推的干干净净,并把上门传信求情的人痛斥一通。结果人家不愿意了,当场就动手打断了杨世禄的左右大腿骨。儿子杨代勇去找他们讲理算账,结果被人家直接绑架要挟,并带回了缅北密支那。
周航问道:“对方的意思就是逼迫你去找边防武警,把扣留的物资和人弄出来,才肯放过表舅。”
杨世禄说道:“我是根本能为力啊,他们也太不讲理啦!”
陈幼婷瘪鳖嘴,不宵地说道:“都是一帮穷疯了的亡命之徒,会跟你讲道理?天真得可爱。”
周航安慰道:“杨姑公、三姑婆、二姨,你们就请放下心来,事情就交个我吧。不过我需要一幅缅北的地图,能不能找到。”
杨世禄说道:“孩子,你现在跟你三姑婆回去休息一会儿吧,夜太深了,不管啥事,明天再说吧。”
杨秋月说道:“普通的地图到处都有,准确一点的地图在边防武警或海关那里。”
周航说道:“好的,杨姑公,等我明天去边防武警那里看看吧,你先休息休息。”
次日早上八点,玉都的天色还没有大亮,周航起来洗脸刷牙后,问表舅母谷春麦要一张表舅的照片看看,然后随表舅母到他们的卧室熟悉了一下表舅的气息,可惜时间过去好几天了,表舅留下的气息变得很弱。周航吃了三姑婆煮好的鸡蛋面后,就问清楚了边防武警中队的驻地,与三姑婆和表舅母告辞后就离开了。
看着周航离开家门消失在晨曦的背影,谷春麦疑惑地问婆婆:“妈,这就是你说的从娘家请来的救兵?”
陈幼婷沉默了一会,说道:“春麦啊,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对普通人来说:知畏是种福气!有些东西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会打破你一直以来所形成的所有认知,你会发疯的。”
望着进屋的婆婆,谷春麦心中是一阵凌乱:难道婆婆眼里我这种普通人是傻瓜?
清晨的边防武警中队来了一个神秘的小子,只见他高高的个子比站岗执勤的战士还要高,大大的眼睛像一潭深邃的潭水纯洁而神秘,白白的小脸帅气而透出一些稚嫩,细腻的皮肤使得西南边陲的少女们心中产生了几分羞愧,轻盈的步伐沉稳而迅疾。谜一样的孩子,谜一样的小男子汉。
执勤的武警战士正要勒令他站住,只听男孩开口道:“大哥哥,我找一下你们中队长,麻烦你通报一声。”
执勤的战士好奇地看着男孩子的眼睛,先要盘问的话立即就说不出来,心里响起一个声音: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这么可爱的孩子我若不帮他,配得上身上穿的军装么?于是开口道:“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打电话通报一声。”
说完抓起岗亭值班的电话拨了出去,电话通了之后,把门口的情况报告了一遍,只听电话里说道:“带他到办公室来吧。”
放下电话后,武警战士对周航说:“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