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暖和林二狗进屋了,男孩欢快地去和小伙伴玩了,他要告诉小伙伴们好消息,年前就能拿到工资了,爸爸妈妈不会吵架了。
不只他爸妈吵架,其他小伙伴的爸妈也吵架,有些小伙伴的爸妈都在振兴上班,日子更艰难呢。
屋子里有些暗,大白天都得开灯,只是灯光很暗,估计只有十五瓦,家具摆设都很简单,有些地方还掉漆了,显得怪寒酸的,最贵重的电器,应该是柜子上的收音机,连只电视机都没有,真看不出是当年当厂长的人家。
哪怕只是偷摸捞点油水,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呢。
虽还没见面,不过江小暖对这个范子龙的印象更好了,显然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干部。
一个瘦削的大爷从里屋出来了,看到他们愣了下,喝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大爷,我叫江小暖,我丈夫是陆寒年,您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江小暖赶紧起身,敞开了身份,像范子龙这样的人,就不能藏着掖着,得说真话。
范子龙神情了然,他当然知道陆寒年是谁,也想承包振兴厂,他打过两回交道,对这小伙子的印象还不错,至少比范东风强。
但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当年就是他看走了眼,才给振兴引来了那么一头白眼狼,生生把振兴给祸害成现在这样了。
有生之年,他要是不能亲眼看到振兴兴旺起来,他死都不能瞑目。
“咳咳……”
范子龙张嘴想说话,却剧烈地咳了起来,像抽风箱一样,大妈赶紧端了杯水过来,还给他拍背,担心道:“让你别生气,你就是不听,一着急就咳嗽,还不肯去医院。”
“没事。”
喝了半杯水,范子龙咳嗽止住了,只是瘦削的脸上涌出了潮红,红得不对劲。
江小暖皱紧了眉,看起来不像是正常人的气色,希望是她想多了。
“你丈夫想承包振兴,可你找我没用,这事得上面领导拿主意,我一个退休十几年的厂长,说了不算。”范子龙说道。
“老厂长,我丈夫是真心想好好办振兴的,他和我说,咱们华国得靠实业才能兴国,轴承厂就是实业的根本,虽然我不懂这些,但我肯定支持我丈夫,
我也不瞒您,负责这起项目的金主任,我把他给得罪了,而且这个金主任是偏向范东风的,但我听说,范东风就是把振兴祸害成现在这样的人,振兴要是落到他手里,只怕连振兴这个牌子都保不住了。”
江小暖恳切地说着,她知道范东风打的什么算盘,就是想把振兴据为己有,等到了他手里,就由着他搞了,谁都管不着。
她能看出来,范子龙对振兴的感情很深,所以才故意说这些话,果然,范子龙一听改名,又咳嗽起来,这回咳得更久,撕心裂肺的,江小暖听着都嗓子痒痒了。
“您还是去医院看看的好,咳得太厉害了。”江小暖劝道。
范子龙摆了摆手,“不用,我身体很好。”
他就是着急啊,厂子绝对不能落到范东风手里,可他虽然在职工那儿有点话语权,却做不了上面的主,现在听起来,那个陆寒年还是有诚意的,厂子给这小伙子应该能靠谱。
范子龙想了想,便也诚恳说道:“我在职工那儿有点面子,但上面的决策我影响不了,但我可以出个主意,如果你和你丈夫能办好,或许能和范东风争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