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单方面暴打又开始了。
“不懂就学,三十几年前和现在能一样?现在是新社会,是改革开放的年代,你那老一套行不通,你爹在的时候,外面打仗乱的很,山里才安稳,自然没人想出去,现在不一样了,外面花花绿绿,比山里好的多,年轻人守得住?你个蠢东西去外面走一圈,你也守不住!”
大祭司抽了几下累了,气喘吁吁地穿回了鞋,还有一只被黑脸老人身边的年轻男子捡了回来,恭敬地给大祭司穿上。
年轻男子身形高大,相貌英俊,虽然穿着苗人服饰,可气质看起来不像是山里人。
大祭司穿好了鞋,满意地看了眼年轻男子,对黑脸老人说:“你孙子比你懂事多了!”
这年轻男子是黑脸老人的孙子,名叫石龙,在外面上了几年学,还出去闯荡过,见识比寨子里的人多的多。
黑脸老人哼了声,还是不服气,他才不会觉得外面的花花世界好,乱七八糟的,还是山里清净。
“爷爷,天都黑了,让他们先进来歇息吧。”石龙劝道。
黑脸老人没说话,背着手就走了,大祭司冷笑了声,冲石龙说道:“你爷爷越老越蠢!”
“他老人家也是生气,毕竟我堂姑死得太惨了。”石龙口气很冷,他说的是普通话,还很标准。
桑华心里一惊,表情羞愧,冲石龙鞠了一躬,“是我教子方,我现在把这畜生绑来了,我们父子随便你们处置,只求能放过我在港城的妻儿,他们对此事毫不知情。”
石龙厌恶地看向大少爷,花姑离开寨子时,他还小,但堂姑是寨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很多后生都喜欢堂姑,堂姑却鬼迷了心,和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私奔了。
可没多久,他婶婶,也就是堂姑母亲,心口一悸,吐了口血,婶婶当场就晕死过去,醒来后哭着说堂姑死了,而且魂飞魄散,死得好惨。
他爷爷和爸爸都很气愤,出去找了很多次,都没找到仇人,这二十年来,他们都没放弃报仇,谁知道仇人竟远在海对面,难怪这二十年来找不到。
石龙厌恶地看了眼大少爷,冷声道:“我没有权利处置你们,得我叔叔婶婶说了算,先进寨吧!”
桑华不敢再说话,神色凄然,寿总小声安慰道:“事情应该还有转机,老先生地位很高,他说话有用的。”
“嗯。”
桑华点了点头,他已经作好赔命的打算了,只希望妻儿恙。
一群人进了寨子,这儿比大祭司那个寨子更破,也是木头房子,但年份太久,有些房子都没了门窗,黑洞洞的窗口,风不住往里吹,这种房子完全不能御寒。
房前有一些老人坐着晒太阳,满脸皱纹,穿着破旧的苗族服饰,江小暖看到了几个老太太的耳朵,吓了一大跳。
那已经不能称为耳朵了,耳珠被扯成了长条,她凑近了些,看得更清楚了,这边女人的耳环很古怪,是镶嵌在耳洞里的,然后一点点扩大,耳洞变成了真正的洞,两边的肉拉得越来越薄,越来越长,有些老太太的耳朵扯到了脖颈处,看起来特别吓人。
江小暖皱紧了眉,觉得自己的耳朵隐隐作痛,这样的耳洞有必要吗?
真的不觉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