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久炎脑海中掠过被行刺的场面,也就点头应了下来,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天福就带着十几个侍卫走了上去,沈亦听到女婿的声音,心中担忧,也赶紧跟了上去。
衙役们听得肖广南的这声大喝,都楞住了,拿木牌的手也迟疑了起来。
李捕头可不管这些,他对着王小三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王小三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他转头看着手下们,恶狠狠地说:“你们看,人得识相,不识相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莫要以为有骨气就受人尊敬,骨气在老李这里,可是一丁点用都没有,你们若是也想有骨气,咱老李并不介意将你们的骨头一根根的敲断揉碎了,所以嘛……”
这番动作,衙役们只得赶紧动起手,一时间“啪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王励声色俱厉,盯着肖广南:“你是读书人出身,理应明白事理。但你依仗功名在身,屡次顶撞上官,还敢对着本官咆哮,以下犯上,实在是可恶之及!本官一定会对教授司发文,革了你功名,给你个教训!”
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双方彻底撕破了脸皮。
要知道,在古代科举是最适宜的道路,也可以说是唯一的道路,别说在官本位的古代,就是在现代社会里,公务员也是香饽饽。
从秀才开始便是有功名的人了,见四品以下官员,可以不跪,就算犯了罪,在没有革除功名前,州府以下都不能用刑。
举人就算是公务员了,可以出仕,但只能是县令以下的官阶,不愿做官的,也可以在官府领取工资。进士号称天子门生,如果想做官,最低都是七品,如果犯了死罪,也需要皇帝亲自审批。
肖广南十几年寒窗苦读,也就从童生走到秀才,别看秀才是最低的功名,也有从府衙领点粮食和见官不跪的特权。但若你想继续科举,秀才这一步是必须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王励要是革了肖广南的功名,无异于断送了他的一生。
肖广南却笑了起来。
他这样镇定自若,倒让王同知和李捕头都不禁有些心虚了,这个家伙难道吓傻了,这时候你还笑得出来?这是不知死活,还是……
肖广南提提袖子,从容说道:“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大人比肖某不知高出了多少级,在大人眼里,肖广南就是一只蚂蚁,大人要收拾肖某就是抬抬脚的事,说肖某以下犯上就是以下犯上,说肖某有罪就是有罪,不过……”
王励冷冷插嘴道:“不过什么?”
这时候,谁都没料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肖广南一步上前,一只手架住了李捕头双手,另外一只手,抡起拳头就是一拳,猛烈地击中李捕头的鼻子,接着第二拳、第三拳全都冲着他的脸上奔去。
只听啪啪啪声连响,李捕头的脸又被肖广南左右开弓扇起了耳光,脸肿起来,像一只猪头。
这一下真是出人意料,李捕头的手下固然猝不及防,就连王励也目瞪口呆地望着肖广南,文质彬彬的肖广南突然发作,面色狰狞,狂殴李捕头。
李捕头失了先手,虽然勉力抗御,但肖广南毕竟少壮,一顿老拳之下,很快失去了抵抗力。
肖广南手下们的表情也变了,脸上原先的愤恨之色,逐渐被报复的畅快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