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千日防贼,不如放低身段给杏儿送点礼,与她结交也就成了理性的选择。
不敢奢望杏儿给他高公公说什么好话,只求关键时候别落井下石就好,这是高福安教他保平安的良方。
朱久炎和怜星领着一大群人,来到了体仁门外。
今天他准备搞把大的,所以没有带一个宦官,叶信和吴争、吴用紧跟在他身后,再往后是五十几个侍卫。
当然神剑门的门徒早已隐藏在宫门外等候着他们。
在城市当中行动,有时候军人并不如这些江湖人方便,毕竟军旅气息太明显了,容易给人发现。
何耀祖独自一人叉着手,正恭敬地站在很远的地方,凝神往这边看。
他已经经过了把门护卫军严格的搜身,从头到脚,不留下任何死角,全都摸了几遍。
安全检查完毕,又等了接近一个时辰,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
何耀祖看到朱久炎过来,不敢怠慢,整理好衣冠,规规矩矩地冲着朱久炎行礼,不敢稍有马虎:“何耀祖见过世子殿下。”
态度显得十分恭敬,哪还有在阅江楼时的面威风。
嗯,以何耀祖的性格,能将身段两度放得这么低,必有所求,朱久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心里有了底。
没等何耀祖起身站稳,朱久炎开门见山地发问:“高二宝说你寻本宫有事?本宫今天有点忙,直接点讲。”
何耀祖早就在心里打好了腹稿,于是,不慌不忙地作揖回答:“何某想投靠湘王府,谋个出身。”
投靠湘王府?看来是嫌我太要投靠也是我那不靠谱的老爹,而并不是我这个世子。
朱久炎反问:“哦?出身?何家的爵位虽然低了点,但也有开国之功,还需湘王府给你出身?”
何耀祖心里一横,直接了当地回道:“何耀祖乃庶出,呆在何家不会有任何前途,以后顶多成为一个混吃等死的勋贵子弟。东莞伯爵位也太小了,在诺大的京城什么也不是,耀祖、耀祖,何某若不自行寻找出路,如何能光宗耀祖!”
朱久炎点了点头,又问道:“为什么选湘王府?”
何耀祖回答:“您是我接触到的地位最高之人。还有,您见过何某人的本事,何某的身手还可以,并且何某与世子殿下有共同的敌人,所以何某愿为湘王府效力。”
何耀祖言语间对自己的身手充满了自信。不过,朱久炎对何耀祖的看法却截然相反,相比身手,他更看重何耀祖处在绝对的劣势也誓不低头的意志和身上的男子气概。
怜星来了兴趣,问道:“共同的敌人?谁?”
何耀祖用询问的眼神看了朱久炎一眼,朱久炎冲他点了点头。
何耀祖看着朱久炎,饶有深意道:“朱福和何迪他们俩现在还逗留在荆州,不肯离去呢。看来他们还对湘王府的婚事还抱有希望,准备继续留下来活动活动。”
朱久炎笑道:“他们这是自寻死路。看来荆州府衙的事,你都瞧明白了”
何耀祖恭敬回道:“旁观者清,何某自然看得出来殿下很讨厌朱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何某心中是高兴的,我这个庶子平时没少受他们的奚落。”
朱久炎面含冷笑,道:“还留在荆州?他们俩是找死。”
何耀祖道:“殿下若有用得上何某的地方,尽管吩咐。”
“大丈夫存世,当提三尺剑立盖世功!你这性格到也符合你的名字。”朱久炎颌首点头,朝他说道:“倒真有个隐秘的事,可以让你去做。做好了,本宫给你光宗耀祖的机会。”
何耀祖长脸发光,抱拳:“请殿下吩咐。”
朱久炎在何耀祖的耳边,用很低沉的语气说道:“柳林州头和王禄客栈之间有个地道入口,你带心腹下去。见到有活人你就给我都杀了,尸体就给我搬上来,若是有钱财或者其他东西你也给我运回来,办得到吗?”
何耀祖没有多余的话,斩钉截铁地回道:“手到擒来!”
朱久炎最后不忘提醒他一句:“里面可能有机关、陷阱,你注意点,别自个下去,记得要保密。完事后来城内找我,我想你应该可以找到。”
何耀祖重重点头,转身之际,他好像才想什么,谨慎地问朱久炎道:“敢问殿下,那杨烈可是落到了殿下手中?不知他”
他只问杨烈的下落,却绝口不提阅江楼和食猿雕的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朱久炎淡淡回道:“人让给我杀了,盐引我给撕了。”
何耀祖有点儿吃惊,惊疑不定地打量了一下着朱久炎。
他对自己输给李天佑一事有些耿耿于怀,所以首先打听的都是李天佑的情况。
今天来找朱久炎也是因为他的世子身份,一个小孩子实在不值得他关注,何耀祖想的是能不能通过朱久炎引荐,和湘王搭上线。
没想到,朱久炎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好似能看穿他的内心,回答的话语都是他心中所思所想。
人给他杀了,盐引给撕了是什么意思?
不只表明了朱久炎的心狠手辣和果决,还知道他何耀祖心中最害怕、最担心的就是杨烈这个活口和身上的盐引会落在别人手上。
杨烈死了,盐引没了,你何耀祖的把柄,我没留,你就不要担心了,放心去办事吧。
好厉害!这哪里是个小孩,简直是个妖怪!
就因为朱久炎的这一句话,让何耀祖的心里对朱久炎涌起了几分惧怕之情,他咽了咽口水,没有再说什么,行礼告退。
朱久炎盯着何耀祖的背影暗自思量,陈观落水身亡跟何耀祖到底有没有关系呢?何耀祖居然会来投靠湘王府,这会我可难办了,陈瞻两兄弟定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何耀祖是个人才,加上他何家的身份,若是真心投靠,以后会是个绝好的助臂看来我得查清楚陈秀才的死因了。
怜星看到朱久炎这副低头沉思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吃吃发笑:“湘王世子看起来尊贵有礼,却时刻满肚子冒坏水儿,干得事情也是无所避讳的。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护短的小鬼头。”
说罢,情不自禁地伸手抚弄着朱久炎的发梢。
朱久炎给怜星打断了思考,他也不恼,脸上反而露出了孩子似的天真笑容,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悄悄地将手伸了过去,挠起怜星的软肉来:“嘿嘿,嘲讽我?让你笑,让你笑”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