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宦官取来两条座椅,摆在二人面前。
朱久炎可不讲什么客套,椅子一来他便坐了上去。
反观那永安王却拱手拜道:“小侄谢伯父赐坐。”
朱久炎见此心中冷哼一声,老子就知道你小子这么虚伪,接下来是不是该楚王那不要脸的家伙登场了吧?
果然不出朱久炎预料,其他三位亲王还没有说什么,楚王见朱久炎率先落座自以为抓住了把柄,趁机发难道:“朱久炎你对长辈的谢坐之礼呢?”
“你说什么?”朱久炎好似没听清,做张耳倾听状。永安王听着心中暗乐,果然是个没规矩的野小子!到了宗人府还敢这么嚣张,简直是茅房里点灯——找死!等会儿看你怎么丢人现眼!
见此,那楚王脸上也闪过一丝奸计得逞一般的表情,他冷冷说道:“长辈赐坐!你不应该先还礼后才落座吗?难道朱柏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教过你吗?!难怪这么乖戾,敢烧我儿座船!”
“唔。”那晋王也是皱起了眉头,随口对左右的秦王和燕王说道:“十二弟确实有些疏于管教。”
秦王、燕王闻言神色各异地望向朱久炎,秦王瞟了下方一眼,敷衍似的点了点头。
燕王却是面带微笑,为朱久炎开脱道:“俺倒是觉得久炎这孩子挺听长辈话的,二哥让他坐,他便落座,很听话,很乖巧嘛。孩子还小嘛,正是玩闹的年纪,规矩以后再教便是了。俺们是一家人嘛,既然是家里就轻松一些,俺们来开导开导这两个孩子,又不是真过堂,六弟别太较真了。”
楚王冷哼一声:“四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家里就更应该讲规矩。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没规矩如何齐家?连家都齐不了,往后如何平天下?”
燕王也不恼怒,他淡淡一笑,目光露出几分玩味:“大明的天下在父皇的治理下国力鼎盛、太平无事,哪里还需要平天下哦。俺也没那样的大志,能为父皇稍微分忧就行了,所以俺也不是个讲规矩的人。久炎这耿直的性子俺瞧着挺好的,这么小就用如此多的规矩束缚,要不,哪里还像个小孩哟。”
“四哥,你可别给我乱扣大帽子!我刚才说得话出自《礼记·大学》,可不是你讲得那意思!平天下的意思也是:安抚天下黎民百姓,使他们能够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而不是用武力平定天下。”楚王咬牙切齿地道。
这朱棣用心当真险恶,看来你是要偏帮湘王府了!他赶紧朝晋王开始使眼色,寻求帮助。
晋王接收到楚王眼神,淡然笑道:“四弟,我们是来问两个孩子情况的,你们两个长辈倒是先吵起来,别让孩子们笑话。”
燕王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自嘲似地说道:“三哥说得有道理,都怪俺朱棣是个粗人不懂什么规矩,也没啥文化,连《礼记》都没读过,闹出了好大笑话。这宗人府的差事,俺还是做个木头菩萨看着,让二哥做主吧,免得俺再闹出笑话来。”
这话是说本王也不懂长幼规矩乱插话吗?装傻充愣,算你狠,朱棣!楚王心中暗恨。
晋王也听懂了燕王话里的意思,毕竟秦王才是在场的尊长,又是宗人令,他们几个再吵也不好做主。